话筒里
女声：“请稍候。”
总机在接号，张月印凝重地听着话筒，老刘捧着电话望着张月印。
严春明厚厚眼镜片外，那把枪准星，准星那头，灯泡非常清晰。
严春明右手食指却扣不动扳机，他将左手食指也搭
上去，两根手指使劲
扣，撞针响，严春明还没来得及笑，刺耳电话铃声吓他跳！
他回头望向电话机，立刻走过去，先拉开桌子抽屉，把枪放进去，又将摆在桌面子弹扫进去，关抽屉才拿起话筒：“燕大图书馆，请问哪位？”
他站起来，双手举着空枪，在找个地方瞄准。
找好阵子，他笑，笨拙地把枪瞄向老刘换灯泡那盏灯！
镜春园外通往燕大校园路旁树林。
根涂满柏油电线杆，半个月亮仿佛就在电线杆头，照着个人双脚夹在电线杆上——是老刘。
肩上又斜挎着那个工包，电工刀飞快地刮掉电线杆上根电线皮，两个夹子夹住电线芯，老刘向下面举下手。
取下那副厚厚近视眼镜，将脸贴近书架，很快便从书架上找到本书。
严春明高度近视眼睛几乎贴到那本书封面——《黄埔军校步科教材》！
翻书时，严春明就不用眼睛，再把书凑到眼前时，几把手枪扑面而来！
看到老刘那把手枪图片，严春明这
近视眼竟然也闪出光来，脸贴着书，他边看，边走到书桌旁。
放下书，他在默记。
老刘眼睛睁大。
张月印总是那样平静：“严教授严主任吗？”
张月印声音在严春明耳边却不啻春雷滚来，阵激动，很快调整：“
是严春明，请问你是哪里？”
张月印：“是哲学系张教授，这晚打扰您，非常不好意思。有这个请求，明天早们课题组要做熊十力先生《新唯识论》研究总结，学生们致要求，请您给们做个讲座，专题阐述
树林里远远近近好几个华野派来武装人员在高度警戒。
电线杆下张月印捧着部电话机，拿起话筒贴到耳边，话筒里传来长音，电话搭上，便向老刘也举下手。
老刘从电线杆头嗖地滑下来，走近张月印，双手从他手里捧过电话机。
张月印开始摇电话，通，里面传来接线员软绵绵女声：“电话局总机，请问您要哪儿？”
张月印：“是燕京大学六号楼，请接燕大二号楼图书馆办公室。”
记住，他戴上眼镜，掏出身上钥匙，开最底层抽屉，竟从里面又掏出另大串钥匙——备用钥匙。
接着便走到铁皮书柜前，用备用钥匙很快打开那个书柜，掏出那把和图片上样枪——老刘同志那把枪！
他开始按照书上步骤，准备去拉滑膛把手，立刻又停住。想想，找到手枪把柄上那个圆点按钮，指头按，弹匣果然掉下来截。严春明笑，拉出弹匣，发现里面果然装满澄黄子弹！
他坐到桌前，像个孩子，把弹匣子弹，推出颗，又推出颗。
共六颗子弹，被他整齐地摆在桌上，比书摆得都齐。他又欣赏好阵这几颗子弹，再看看弹匣，确定里面没有子弹，才又装进枪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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