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勉强微笑,“妾身与高姐姐同伺候皇上,说不上谁抢谁风头。妾身若有不如人,高姐姐合该指教。”
富察氏淡淡笑声,“指教?从前在王府里,她敢指教你吗?如今时移世易,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青樱闻言,不觉冷汗涔涔,轻声道:“主子娘娘……”
富察氏凝视她片刻,又复往日端雅贤惠神色,柔声道:“好。不过提醒你句罢,事情也未必坏到如此地步。”富察氏略略自矜,“到底也是皇后,皇上结发嫡妻,若是你安分守己,也不容高氏再欺负你去
青樱笑,“主子娘娘什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考考妾身眼力罢。”
富察氏微笑不语。青樱拣枚点翠银凤含珠步摇比比,道:“今日是举哀最后日,明日就是正式登基大典。主子娘娘虽是素装,也得戴些亮眼首饰。这步摇凤带翠羽,凤凰眼珠子也是蓝宝珠子,再配上几朵蓝宝珍珠花儿,最端雅不过,也还素净。”
富察氏向梳头嬷嬷笑道:“还不按青福晋说做。”
青樱退开步守着,只在旁伺候着递东西。富察氏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待到梳妆完毕,才慢慢笑说:“好好侧福晋,倒为做起这些微末功夫,可委屈你。”
青樱忙道:“妾身不敢。”
这日清晨起来,青樱匆匆梳洗完毕,便去富察氏宫中伺候。为起居便于主持丧仪诸事,富察琅华便直住在就近偏殿。
青樱去时天色才放亮,茹心打帘子迎青樱进去,笑道:“小主来得好早。主子娘娘才起来呢。”
青樱谦和笑道:“是该早些伺候主子娘娘起身。”
里头帘子掀起,伺候洗漱宫女捧着桎巾鱼贯而出。青樱知道富察氏洗漱已毕,该伺候梳妆。
茹心朝里轻声道:“主子,青福晋来。”
富察氏对着镜子照又照,笑道:“你配珠饰,真真是挑不出错处来。若凡事为人处世,都能无可挑剔,那也算是福慧双修人。”富察氏闭目片刻,正色道,“你这个人,终究是委屈。”
青樱不知富察氏所指,慌忙跪下道:“妾身愚钝,不明娘娘所指,还请娘娘指教。”
富察氏看她两眼,慢慢说:“你怎嫁进王府成侧福晋,你自己清楚。”
青樱跪在地上,终究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低头不敢做声。
富察氏看她味低头,慢慢露出笑意,道:“你姐妹场,才这样问你。你这个人,终究是成也萧何,最怕败也萧何。也难怪高氏要处处抢你风头。”
只闻得温婉声:“请进来吧。”
两边侍女双手掀帘,半曲腰身,低眉颔首迎青樱进去。青樱不觉暗赞,即便是国丧,富察氏这里规矩也是丝毫不错。
青樱进去时,富察氏正端坐在镜前,由专门梳头嬷嬷伺候着梳好发髻。富察氏与皇帝年龄相当,自是端然生姿华年。简单单方青玉无缀饰扁方,显得她格外清淡宜人,如枝迎风白木兰,素虽素,却庄静宜人。
青樱请安,富察氏笑着回头,“起来吧。难得你来得早。”
青樱起身谢过,富察氏指着镜台上盒盒打开饰盒,道:“丧中不宜珠饰过多,但太清简也叫人笑话。你向来眼力好,也来替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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