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间沉思若凝伫于碧瓦金顶之上薄薄云翳,带几分感慨意味,“你还年轻,所以不懂这世间完满美好太难得,所以如懿便很不错。”
青樱心头凛,恍若醍醐灌顶,瞬间清明。“太后意思是完满难求,有时候退而求其次便是满足。”她深深叩首,“太后教诲,臣妾谨记于心。”
太后微微颔首,含薄薄缕笑意。“好。夜深,你也早些回去歇息。今日就是新帝登基之日,为先帝伤心这些日子,也该缓缓心思迎新帝和你们大喜。”
青樱起身告辞。太后见青樱扶侍女手出去,才缓缓露出分笃定笑容。福姑姑为太后披上件素锦袍子,轻声道:“移宫事儿,太后嘱咐皇后声就行,或者月小主如今得皇上器重爱惜,她去说也行。青樱小主……不,是如懿小主身份,不配说这样话。”
太后拾起书卷,沉吟道:“你真当她不够聪明吗?从前是家世显赫,被宠坏小姐脾气,不知收敛。从乌拉那拉氏被幽禁至今,世态炎凉,还不够打磨她吗?凭她今日去见乌拉那拉氏还敢来回哀家,这就是个有主意丫头。”
还是敬畏,只望着太后,坦诚道:“有太后这句话,臣妾就不算委屈。”青樱福福身,“臣妾还有事求告太后,青樱之名,乃臣妾幼年之时所取。臣妾觉得……这个名字太不合时宜。”
太后微眯眼睛,“不合时宜?”
青樱有些窘迫,“是。樱花多粉色,臣妾却是青樱,所以不合时宜。”青樱仔细窥着太后神色,鼓足勇气,“何况……臣妾是乌拉那拉氏女儿,更是爱新觉罗儿媳,恳请太后亲赐名,许臣妾割断旧过,祈取新福。”
太后凝神片刻,“你这样想?”
青樱恳切望着太后,“若太后肯赐福……”
福姑姑迟疑道:“太后是说,她明知宫中人多眼杂,万将来露去景仁宫探望事要遭祸患,所以先来向太后请罪?”
太后道:“宫里除哀家,还有谁最介意乌拉那拉氏?只要哀家不动气,旁人也就罢。且她事事撇清,请哀家赐名,又表明心意,只说是爱新觉罗家儿媳,就是为消哀家这口气,更是为求她自己己存身之地。”
福姑姑叹息道:“昔年乌拉那拉氏那样凌辱太后,这口气时如何能消得掉?”
“不管消不消得掉,她要求是安稳。宫里有皇后,又有高月新宠当道,她日子不好过。若哀家再不放松她些,她就真当是举步维
太后托腮片刻,沉吟道:“你最盼望什?”
青樱愣,不觉脱口道:“情深意重,两心相许。”话未完,脸却烫。太后微微震惊,颇有些动容,姣好如玉脸上分不清是喜还是悲。良久,她轻声道:“如懿,好不好?”
“如意?”青樱细细念来,只觉舌尖美好,仿似树树花开,真当是岁月静好。“可是事事如意意思?”
太后见青樱沉吟,亦微笑,“如意太寻常。哀家选是懿德懿,意为美好安静。《后汉书》说‘林虑懿德,非礼不处’。人在影成双,便是最美好如意之事。这世间,动不如静,也只有静,才会好。”
青樱欢喜。“多谢太后。”她微微沉吟,“只是臣妾不明白,懿便很好,为何是如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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