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捧着手里紫铜花篮小手炉刻也不肯松手:“皇后娘娘是知道,向气血虚寒,到冬日里就冷得受不住。整日里觉得身上寒浸浸,只好有什穿什罢。”
茉心笑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呢。虽说到十月就上地龙,可们小主还是冷得受不住,手炉是成日捧着,脚炉也踩着不放呢。”
皇后叹口气道:“你年轻轻,也该好好保养着。如今不比在潜邸时候,什好太医没有?尽着你瞧。好好把身子调养好,也像纯嫔样给皇上添个阿哥才好。”说到子嗣上,慧贵妃便有些伤感,忙低头轻轻应声。
皇后唤莲心上前,道:“本宫记得长春宫库房里有件吉林将军进贡玄狐皮,皇上前儿刚赏,你去取来。”莲心忙退下去,皇后见左右都是心腹之人,方肯推心置腹地道,“其实你年纪比本宫还长些,侍奉皇上日子又久。说句不见外话,皇上也是宿你宫里最多,怎会到如今也没点儿动静?你也该好生留意着。”
慧贵妃眼圈红,低声道:“皇后这说,满心里是疼臣妾,臣妾都知道。可太医也直调理着,还是皇上亲自指定太医院院判齐大人,不能不说用心看着。只臣妾自己福薄罢。”
皇后正嘱咐着素心,却听外头传来太监特有尖细通传声:“慧贵妃到——”
皇后点点头:“传吧。”
只见白藤间花绣幔锦帘轻盈动,外头冷风灌入,盈盈走进来个美人儿,素心已经先屈膝下去:“慧贵妃万福金安。”
慧贵妃忙笑道:“快起来吧。日常相见,别那多规矩。”
说着由侍女茉心卸披风,慧贵妃才轻盈福福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叹声,也是感触:“皇上膝下才三位阿哥,本宫二阿哥是不消说。大阿哥和三阿哥出身都是般,本宫是有多指望你也能有个阿哥,聪明灵慧不消说,二阿哥也有个伴儿。那才是真正亲兄弟哪!”
慧贵妃听这句话,满心里感激,急忙跪下,含泪道:“皇后娘娘直眷顾臣妾,臣妾都是知道。有娘娘这句贴心话,臣妾万死也难报娘娘垂爱。”
皇后忙扶起她道
皇后忙笑着道:“赐座。本宫也是你那句话——日常相见,别那多规矩。”
慧贵妃谢恩,往下首蝠纹梨花木椅上坐,方才笑道:“刚午睡起来,想着日长无事,便过来和娘娘说说话,没扰着娘娘吧?”
皇后笑道:“正说着你呢,你就来。”她打量着慧贵妃,天气虽冷,慧贵妃却早早换上袭水粉色厚缎绣兰桂齐芳棉锦袍,底下露着桃红绣折枝花绫裙,行动间便若桃色花枝漫溢无尽春华。她外头搭着深色桃红撒花银鼠窄裉袄,领子和袖口都镶饰青白肷镶福寿字貂皮边,那风毛出得细细,绒绒地拂在面上,映着漆黑发髻上枝双翅平展鎏金凤簪垂下紫晶流苏,越发显得她小小张脸粉盈盈似朵新绽桃花。
慧贵妃好奇:“皇后说臣妾什?”
皇后见素心端茶点上来,方道:“说下几场雪冷起来,你原是最怕冷。果然现在看你,连风毛衣裳都穿上。这若到正月里,那可穿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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