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口气道:“皇额娘关怀也是嘴上说说,还是要你自己开解心怀。哀家看你这些日子都清瘦不少,眼窝底下都是黑。你这般郁郁寡欢,哀家看着也是焦心。”太后口吻微有不满:“皇后,听闻这些日子多是你陪伴皇帝,怎未有好好开解、宽慰圣心?你是六宫之主,宫中琐事固然要紧,但皇帝切更是要紧。你可千万不要轻重不分啊!”
这句话说得颇重,皇后微有惶然之色:“皇额娘恕罪,儿臣无能,不能使皇上开怀,所以这些日子也安排各宫嫔妃随侍。娴妃与慧贵妃也多有伴驾,皇额娘若不信,大可命内务府送上记档来查。”
如懿与晞月忙起身道:“恭请皇太后万安,臣妾们确有奉皇后之命,侍奉皇上左右。”
太后抚着手边把紫玉如意叹道:“皇帝登基之后虽然立几个新人,但最得圣心只有玫贵人。其实生个死胎又如何,养好身体很快又会有孩子,皇帝也可安心。”
皇帝与皇后对视眼,又看如懿眼,便也低下头去。皇后仰面,施施然笑道:“其实儿臣直安排几位嫔妃随侍皇上,也是这样打算
玫贵人失宠,似乎已成定局。因为生下是如此不祥“死胎”,产前荣宠在她生育之后几乎是消弭殆尽。没有任何安慰,没有次探视,向花团锦簇永和宫就此沉寂,再无人踏足,连最为贤惠皇后也退避三舍,不再前往。
为着怕见面伤情,皇后还是不许玫贵人离开永和宫半步,出月之后,连在偏殿祈福法师也退回宝华殿,唯有寂寞风雪回声,相伴同样寂寞而悲伤玫贵人。
连着好几日是难得晴好天气,又逢旬日,宫嫔们便也随着帝后同前往慈宁宫请安。太后见莺莺燕燕坐满殿,也稍许有些笑容,支颐含笑道:“前些日子直雨雪不断,便免你们往来请安。今日皇帝和皇后有心,带你们起过来。”
众人道:“能向太后请安,是臣妾们荣幸。”
太后含笑道:“昨日福珈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说是欣赏晴日红梅。其实红梅盛开,哪里比得上你们百花齐放,不止哀家,皇帝看也赏心悦目。皇帝,你说是?<”
皇帝赔笑道:“皇额娘说得是。”
太后理理衣襟上垂珠流苏,缓缓道:“百花齐放,乍眼看去似乎缺哪朵都不明显。可是熟知百花人便知道,缺哪朵都不算是胜春胜景。皇帝,就当哀家人老多言,玫贵人已经出月,怎还不见她出门向哀家请安?”
皇帝眉目间微有黯然之色,皇后忙含恭谨笑意道:“玫贵人伤心失意,是儿臣意思,要她多多休养。”
“过于伤心,那便是玫贵人不是。”太后叹口气,随即敛容正色道,“对于嫔妃而言,孩子固然重要,但侍奉君上更为重要。这也是祖宗规矩为何要将你们生下孩子交给阿哥所或是位高嫔妃抚养道理。就是怕你们只心在孩子身上,疏忽皇帝。”她瞥皇帝眼,好生关切道:“玫贵人无福为皇帝你诞育皇嗣,皇帝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你还年轻,你后妃们也还年轻,即便是玫贵人,也有再生养机会,千万不要时伤心过度,伤龙体。”
皇帝连忙起身:“儿子多谢皇额娘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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