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神色微变,似是自言自语:“也就是说,皇上刚交代完臣妾和娴妃离开,宫中就流言四起?”
另几个宫人也忙跟着道:“不错不错。皇上,奴才再不敢胡说八道,就是在延禧宫带最早传出来。”
苏合香气味原是清宁宜人,此刻嗅在鼻中,只觉得热辣辣,几乎要熏落眼泪。如懿深深叩首,凛然道:“皇上明鉴,臣妾确不曾泄露字句。”
皇后有些为难之色:“皇上,以娴妃为人,想来是不会对外人随意乱说。只是……”她看着如懿,温婉眉目间多几分揣测之色:“娴妃,你是不是那夜受惊吓,又疲倦过度,时对谁说过,自己也不记得?”
鎏金错银福寿无疆大鼎中,若有若无苏合香薄烟,丝丝缕缕交错密织,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来,仿佛织张无形网,遮天兜地地笼罩下来,让人无处可逃。
地毯相触摩擦声刮着耳膜阵阵逼近。大约是四五个宫人,跪在离皇帝丈之地,叩头问安,缭乱阵。
王钦在宫人们面前便恢复素日趾高气扬,冷着脸道:“问你们什话,你们据实以答就是。在皇上面前,都老老实实,不许有句妄言胡说。”
众人怯怯答“是”,王钦又道:“你们几个,在宫里嚼舌根是最厉害,得空就在那儿胡说八道,飞短流长。眼下就问你们,最早时候,你们是在哪儿听来关于玫贵人那些不干不净话?”
那几个宫人怯怯互视几眼,又见如懿也在侧,便越发生胆怯之情,其中个怯生生道:“时日长久,奴才、奴才们都忘记。”
如懿见几个宫人看眼她,便不敢多言,颗心越发往下沉沉。她跪在地上,见满地铺着寸许厚百花戏春图猩红滚金线织锦云毯,密密匝匝地绣着牡丹含芳、蔷薇凝露、莲花清馨、秋菊迎霜、腊梅傲雪,百鹊千蝶嬉戏其间。那样热闹鲜活图案,原是整个春日欢好,此时看来,却似密密匝匝逼得人透不过气来般。
如懿只觉内心沉闷凝滞不已,仰面直视着皇帝道:“皇上若肯信臣妾句,臣妾敢以性命担保,不曾向任何人说过只言片语。”
王钦啧啧道:“这便奇,人人都说是娴妃延禧宫传出流言,偏偏娴妃娘娘说只字未漏,难道这些奴才都疯魔,连哪宫哪苑都分不清楚,信口胡说?或者真如皇后娘娘所言,娴妃娘娘无知无觉中自己说出去,或是梦话,或是气话,也未可知!”
如懿心中恼怒,盯着王钦道:“你口口声声咬住本宫不放,到底本宫有何居心,定要害玫贵人还要损她声誉?更不惜连累皇上与皇室名声?”
王钦忙摇
“忘记?”王钦冷笑声,“方才都还记得,如今便全忘记。就知道,不长记性奴才,除用刑,再没别办法。”
皇帝口气亦是森冷:“到朕跟前还要推诿?王钦,用刑!先夹断几根手指,便知道要说实话。”
皇帝话音刚落,其中两个胆小便没命价地磕着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都说,都说,奴才最早是经过延禧宫时候听说。”
皇后追问道:“最早?最早是什时候?”
那宫人脸色煞白:“就是玫贵人生产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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