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道:“康熙爷在时,就是因为过早公布储君,才让诸子起夺嫡之心。朕会和先帝样,将太子名字藏于正大光明牌匾之后,等朕百年之后,群臣自然会依照这个立定储君。这样也防止太子骄矜,母家专权。所以,朕不打算告诉皇后,如懿,你也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如懿望着皇帝眼睛,颔首道:“皇上说,臣妾都记着。倒是有事,臣妾不能不问问皇上。王钦已死,如今伺候皇上人可还得心应手?要不要再从内务府选些好来伺候?”
皇帝夹点小菜喝口粥道:“李玉事事仔细,人也谦和不骄矜,朕打算再看他两个月,就将副总管太监位子给他。”
如懿柔声道:“李玉人是机灵,也忠心,但他年轻,皇上得好好历练才能放手重用啊。”
皇帝“嗯”声,听见外头人声响起,便道:“外头是什人?”
殿中沉水香气味沉沉入鼻,如懿微微怔,心里有什念头还来不及起来,便已把它们死死地按下去:“永琏是正宫嫡出,皇上立他为太子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饮口粥,不觉慨然:“朕自幼便知道自己不是嫡出,庶出孩子身份到底不同,哪怕如今朕当皇帝,坐拥天下,午夜梦回时候仍是觉得心惊委屈。朝自开国以来,从顺治爷、康熙爷、先帝到朕,都是庶出儿子。朕真很想朕儿子是名正言顺嫡出之子,身份贵重,无可挑剔。就当是替朕自己,完成个幼年愿望。”
如懿听他感慨万千,自能分辨出皇帝言下失落与怅惘。皇帝是那样敏感人,生性多思,幼年生涯种种心酸缺失,即便是如今富有四海也无法弥补。所以他才那样在意,那样执著,要去完成自己当年小小心愿。
那,她又怎肯去拂逆他心思。她俯下身,伏在皇帝膝头,轻声道:“皇上想做,那就定要做到。那是对二阿哥好,也是抚平皇上自己心意。”
皇帝抚着她新梳起青丝,缓声道:“如懿,朕知道你疼大阿哥,大阿哥也争气,但他到底不是你亲生。哲妃位次也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三阿哥虽然也可爱,但总笨笨,被养得太过娇气,以后也只能做个富贵闲散宗室。怡贵人这胎是公主也好阿哥也好,朕都不想,只希望他们母子平安就是。”
如懿探首看看道:“是御膳房给怡贵人送新鲜鱼虾,都是早送来交由小厨房亲手烹制。”
皇帝道
如懿低低答声“是”,只是静静伏在他膝头,听着他呼吸声悠然绵长,感触他纷叠心事如潮。
皇帝低低在她耳边道:“朕知道这样很不公平,朕和你还没有孩子。但朕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说出朕这多年心愿,让你明白。”
如懿翻过皇帝手,将它贴在面颊上,轻声道:“皇上,臣妾都明白。以后臣妾有和您孩子,也只盼他生富贵平安便是。”
皇帝眼中有伏波似动容与感切,仿佛是划过深蓝天际流星,有那样璀璨光影:“如懿,谢谢你这样懂得朕。朕也知道,这是在委屈你,可是有时候名分所在,朕也不得不委屈。”
如懿颔首道:“那皇上要立太子之事,会告诉皇后?若是皇后知道,定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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