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思忖着道:“愉嫔出身珂里叶特氏,乃是小族,不比嘉嫔母族高贵。这个……”他见如懿满脸期盼,几欲落泪,也不忍拒绝:“那朕答应你,即便永琪不留在愉嫔身边抚养,朕也会交给你,好让愉嫔时时相见。如何?”
这,也算是最好打算吧。如懿忙忙谢过,替皇帝紧紧身上海貂龙大氅,温然道:“夜寒如冰,皇上已经得好消息,赶紧回宫补补眠吧。臣妾留在这里照顾愉嫔。”
皇帝微微颔首,吩咐道:“李玉,今晚伺候愉嫔太医无能,尽数逐出宫去,永不复用。”
李玉正要答应,却听外头小太监进忠跑进来,白着脸道:“皇上,不好,不好!”进忠跑得急,脚下绊,几乎是滚到皇帝跟前,张口结舌道:“皇上,慎嫔在冷宫上吊,按着皇上意思,按嫔位丧礼置办,对外只说病死。可是方才在火场焚烧慎嫔尸首和棺椁,谁知道那烧出来火是、是、是蓝色,不是红色!”
皇帝乍然听此言,不免吃惊,旋即喝道:“怪力乱神!人都死,怎可能烧出蓝色火来?定是你们胆小,以讹传讹!
不要紧。你去看看皇子沐浴完?如果好就抱来给本宫,本宫去给皇上瞧瞧。你好生看着接生嬷嬷替你们小主缝治,不许再有半点差错。”
正说着,嬷嬷已经抱包裹好孩子出来。如懿忙抱出去,外头宫人们早上赶着喜气洋洋地向皇帝道贺道:“皇上万福,皇上万喜,海贵人切平安顺遂,生下个小阿哥呢。”
皇帝果然高兴,连连吩咐赏赐延禧宫上下,又抱过如懿怀中孩子细看。海兰孩子比寻常婴孩大圈,张小脸天圆地方,光滑饱满,十分精神。皇帝欢喜得不得,抱在怀中爱不释手:“朕皇子里面,就属五阿哥出生就长相端方,天庭饱满,连哭声就那洪亮,真是个有福气孩子。”
如懿忙笑道:“皇上既觉得五阿哥有福,那就请皇上给五阿哥赐个名字吧。“
皇帝沉吟片刻,朗声道:“《穆天子传》中说,璂琪,玉属也。琪有珍异之意,朕五阿哥,便叫永琪吧。”皇帝略想想:“海兰给朕生这个好儿子,李玉,传朕旨意,晋封海贵人为嫔位,为延禧宫主位,封号为……”他朗然笑:“朕心愉悦,便赐封号为愉,愉嫔如何?”
如懿脸上泛着笑,眼中酸,忍不住别过脸去:“只可惜愉嫔不能与皇上同愉共悦。”
皇帝怔之下,也有些着急:“海兰是不是有什不好?那多太医和嬷嬷在,真是无用!”
如懿神色楚楚,屈膝道:“皇上,愉嫔为给皇上生下五阿哥,被太医灌服太多催产药,以致下身撕裂,出血不止。怕是好,以后也会留下不足。”她仰起脸,目视着皇帝:“臣妾恳请皇上,以后不管愉嫔妹妹容颜衰老或是身体老倦,但求皇上不要厌弃她,只记得她是如何拼命为皇上绵延子嗣。”
皇帝怜惜地看着她,将孩子交到个李玉手中,双手扶起她道:“你放心。朕自然不会。”
如懿就着皇帝双手起身,隐隐有泪光盈然:“皇上,臣妾还有亊相求。愉嫔爱子情切,若是可以,还请皇上将孩子留在愉嫔身边,不要送去阿哥所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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