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扬着手里方宝络绢子,撇着唇道:“太后也算给足贵妃姐姐面子,若是臣妾病,还指不定谁来看呢。”
皇后看她眼:“越发口无遮拦。你这直肠直肚毛病,什时候也该改改,也不怕忌讳。”
皇后虽是训斥,那口气却并无半分责怪,倒像是随口玩笑。玉妍娇俏笑,便扶着皇后手同进去。
才进殿,却见硕大幅钟馗捉鬼相迎面挂着,那钟馗本就貌丑,鬼怪又脸狰狞。和敬陡然瞧见,吓得立时躲到皇后身后去。皇后正安抚她,又见宫内墙上贴满萨满教各式符咒,连床帷上也挂满无数串佛珠,高高梁上悬挂着好几把桃木剑,满殿里香烟缭绕,熏得人几乎要晕过去。
和敬哪里受得住这样
春宫,不去找皇后,偏来找咱们?”
茉心害怕地抱住自己,嘟囔着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首,她阳气大,什鬼怪都不敢去找她!所以来找小主您!”
晞月怕得连眼泪都不会流,拼命捂住耳朵,激烈地晃着头道:“不会!不会!是皇后派素心去招她,不过是跟在皇后身边听听罢。”
茉心吓得哭起来:“阿箬定是怪小主当初在长街罚她跪在雨里,后来她虽然归顺皇后娘娘,可那些事,咱们也脱不干系!她在娴妃那儿晃就走,其实更恨咱们,所以挂那条红拂带,还滴着血要找咱们偿命!”她突然发现什,跳开老远,指着晞月寝衣道,“小主,是不是您穿红色,才招她来?”
晞月低头,果见自己穿着身浅樱红寝衣,惊得几乎晕厥过去,慌忙撕下寝衣用力丢开,扯过锦被死死裹着自己缩在床角落里,喃喃道:“她不该来找!不该来找!”她看着周遭烛火幽幽,如初醒时见到那几点鬼火不散,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来人!掌灯!掌灯!”外头宫人被她惊动,忙将寝殿里蜡烛都点上,亮得如同白昼般,晞月才稍稍安静。
连着数日,但凡有咸福宫宫人夜间出去,总容易听见些不干净哭声。晞月受这番惊吓,隔天夜里便去宝华殿焚香祈福,求堆符纸回来。谁知才走到长街上,就见道红影飘过,更是吓得不轻,再不敢出门。
自此,咸福宫中添许多太监侍卫戍守。可不管如何防范,总是有星星点点鬼火在夜半时分浮动。晞月因惊成病,白日里也觉得眼前鬼影幢幢,不分白天黑夜都点着灯,渐渐熬成症候。连皇帝来看时,也吓得只是哭,连句话也说不完整。皇帝看着固然心疼,请太医来看,却说是心病,虽然延医请药,却也实在不见起色。
相比之下,如懿倒是渐渐好些。自从咸福宫闹鬼,翊坤宫就清静起来,惹得众宫人私下里议论起来,都说那日阿箬鬼魂原是要去咸福宫,结果错走翊坤宫。更有人说,指不定是慧贵妃背后主使害阿箬,所以更要找慧贵妃报仇雪恨呢。
这样流言纷乱,皇后纵然极力约束,却也耐不得人心惶乱。这日,皇后携玉妍与和敬公主去咸福宫看望晞月,才在咸福宫外落轿,便见福珈姑姑由双喜殷勤陪着,从宫门口送出来拐进甬道。
皇后微微蹙眉,便道:“福珈姑姑也来,怕是贵妃真病得有些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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