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着欠身，用护甲轻轻托起她
脸。护甲尖闪着锐利光泽拂过嬿婉姣好面容，皇后柔声道：“这样美
张面孔，要是打死
她也太可惜！”
玉妍不屑地嗤道：“宫里有张这样脸就够烦人，这婢子长得虽不是模样，但细看起来也有三四分像。娘娘要留这个婢子在长春宫，岂不添烦？”
皇后温和地看着嬿婉：“你叫什
名字？家里是做什？”
嬿婉雪白两颊上浮着通红指印，眼
素心见皇后不悦，上去揪住嬿婉领子，迫她抬起头来，劈面就是两个耳光：“皇后娘娘与嘉妃小主在此，你也敢这样放肆！当长春宫是什地方？”
嬿婉嘤嘤哭着分辩：“姑姑恕罪，是奴婢不当心，惊扰两位娘娘，错规矩。奴婢再也不敢，还请姑姑饶恕。”
玉妍轻嗤声，闲闲抚着鬓角簪着朵丹红珠兰：“你那袖口晃着那俩白是手？怎连爪子也不如？盆花都拿不稳，那手爪子砍也不可惜。臣妾原就知道花房里伺候宫女轻贱，原来还是笨手笨脚蠢丫头。说起来，终究是规矩没立好，才由着那些轻狂婢子没上没下讨人嫌。”
素心立刻道：“嘉妃小主别生气，奴婢自会给奴才们立好规矩。”她略略扬声，“小顺子，把这个丫头拖下去，重重地掌嘴。看谁还敢在娘娘面前不精心伺候！”
殿外小太监干脆地答应声，上前就来拖那宫婢。
看如懿眼，转首看着身侧盛开姚黄：“罢，你跪安吧。”
如懿神色肃然，默默退下，只是眼中那点倔强，始终不肯退去。
皇后眼见如懿出去，张端然生华面庞慢慢沉下来，仿佛积雨天气时暗垂铅云，层层压下。片刻，皇后冷然道：“来人，把这盆花撤，拿去火场烧。”
听得皇后语气不善，嬿婉赶紧上前，垂着头捧花蹑手蹑脚出去。
玉妍小心觑着皇后神色，愤愤道：“这盆姚黄美是美，却送来得不合时宜，也太过耀眼。这样刺目东西，喧宾夺主，不配养在皇后娘娘宫里。”
皇后长长睫毛如寒鸦飞翅，在眼下染就两片晦暗青色阴影：“慢着！素心，把她带到本宫跟前来。”
素心不明所以，手上却极快地拖嬿婉到皇后身前。嬿婉吓得浑身发抖，皇后漫然道：“抬起头来。”
嬿婉惊魂未定，瑟缩着抬起头，腮边犹有两痕晶莹水珠。皇后凝视片刻，缓缓浮起两朵笑靥：“嘉妃，你仔细瞧瞧，她眼睛和下巴像谁？”
玉妍仔细端详，瞬时浮出厌弃表情，不屑道：“贱婢，长得就是脸狐媚样子，合该活活打死才算完！”
嬿婉吓得连话也不敢说，只俯下身磕头不止。
皇后扶着头，珐琅嵌玛瑙珠子护甲横在微微皱起秀丽眉峰上，才略略遮住她眉心丝戾气。皇后凝神片刻，衔着寒意道：“娴妃……”
话音未落，只听殿门前“哐啷”声，皇后惊，即刻蹙眉抬头。
素心喝道：“大胆！在娘娘面前竟敢如此惊扰，活得不耐烦？”
嬿婉吓得俯首磕头不止，带哭音惶恐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
皇后凝眸看，才知是方才捧着牡丹出去宫婢，在出殿时被门槛绊脚，不留神砸手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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