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常含笑:“是。皇后无须多心。”
皇后欠身为礼:“傅恒年轻,还缺历练,皇上多磨炼他才好。否则身为公卿之家,凡事懈怠,臣妾也不能容他。”皇后目光滞,忽然凝视如懿手腕,笑吟吟道,“娴贵妃,本宫赏你莲花镯呢?怎不戴?”
皇帝仿佛不经意似,道:“那镯子本是和皇贵妃对,既然皇贵妃离世,那镯子也戴得旧,朕让娴贵妃换。对,还有件事,朕想着大阿哥生母哲妃死得可怜,朕会并下旨,追封哲妃为哲悯皇贵妃。”
皇后讷讷道:“那,也好……”
皇帝并不容她说完,语气冷漠:“你跪安吧。”
在褒扬,却无任何温容口气:“皇后好心胸,好志气。”
皇后垂泪道:“皇贵妃去世之后,皇上悲痛不已,再未进过臣妾长春宫,定是皇上想到臣妾与皇贵妃相知相伴多年,怕触景伤情罢。”
皇帝漠然笑置之:“皇后能这样宽慰自己,自然是好。”
皇后福福身道:“这些日子皇上除娴贵妃,很少召旁人侍寝,但请皇上节哀顺变。”
皇帝并不看皇后眼,只道:“皇后心思朕心领。朕也想皇后与慧贤皇贵妃相伴多年,她离世你自然会哀痛不舍,所以不去打扰皇后。至于朕对皇贵妃哀思,每年皇贵妃去世填仓日,朕都会写诗哀悼,以表不忘皇贵妃因何逝世。”
皇帝许人“跪安”,于外臣是礼遇,对内嫔妃,则是不愿她在跟前意思。皇后如何不明其中深意,脚下个踉跄,到底稳稳扶着素心和莲心手,含悲含怯退下。
待回到长春宫,莲心便出去打点热水预备皇后洗漱。寂然无人之时,皇后才露出强忍惊惧之色,拉住素心手惶然道:“你说,高晞月临死前是不是和皇上说什?皇上说哲妃死得可怜,哲妃死得有什可怜?当日闲言四起,本宫还特意着人查问,太医也说是,bao毙而亡,并无疑迹啊。”
素心忙挤出丝笑容安慰道:“奴婢去问过彩珠,皇贵妃临死前是单独和皇上说过话,但说什也无人得知。至于皇上说哲妃死得可怜,大约也是怜惜她年轻轻就走,没什旁意思!”
皇后神色恍惚,唯有种破碎伤痛弥漫于面容之上
皇后面上苍白,身体微微晃,勉强笑道:“皇上情深意长……”
如懿在侧道:“皇上自然是情深意长,所以今夜只怕还要悼念皇贵妃,对着皇贵妃画像倾吐衷肠。只怕皇贵妃临终前说不完话,梦中相见,还要与皇上倾诉呢。”
皇后勉强撑着笑容:“皇贵妃早逝,最牵挂不过是家中父兄。臣妾恳请皇上,若是眷顾贵妃,也请眷顾其亲眷,让贵妃瞑目于九泉。”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凝眸于皇后:“皇贵妃福薄身死,不能追随朕左右,朕哀恸不已。然而其父兄之事,当属朝政,岂干后宫事宜?譬如皇后兄弟犯法,朕当奈何?不过视同仁而已,那皇贵妃父兄若不勤谨奉上,朕也不能以念皇贵妃而稍稍矜宥。”
皇后神色愈加难堪。如懿温言道:“皇上内外分明,不以私情而涉朝政。皇后娘娘陪伴皇上多年,自然也清楚。皇上何必以此为例?话说回来,皇上也正是器重皇后娘娘弟弟傅恒大人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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