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着眼皮,淡淡打断他道:“各人有各人缘法,谁吩咐你做什你便做,旁不必多理会。”
齐鲁这才告退。福珈见齐鲁出去,便替太后捶着肩,试探着道:“舒嫔小主事,太后当真不理会?”
太后凝神想片刻,叹口气道:“舒嫔是个痴心人儿,心痴慕皇帝。哀家除能成全她痴心,别什也成全不。”
福珈似是不忍,沉吟着道:“可怜舒嫔片痴心。不过想想也是,许多时候羁绊越深越不能自拔,若真颗心都在皇上身上,便也白费太后调·教。”
皇帝如此病,皇后便
魄,是知道慧贤皇贵妃临死前狠狠告你状吧?”
齐鲁赶紧跪下:“回太后话,微臣在宫里当差,主子吩咐无不尽心尽力做到,实在不敢得罪谁啊!”
福珈替太后斟茶摆上,看着齐鲁抿嘴笑道:“齐太医久在宫中,左右逢源,不是不敢得罪谁,是实在太能分清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您怕慧贤皇贵妃知道您对她做那些事,教皇上怪您做事不谨慎?那可真真是没有事。您是皇上最得力人,皇上有是要用您地方,有什可怕,您前途无量呢。”
齐鲁慌不迭摆手道:“姑姑夸奖,微臣愧不敢当。”
太后轻轻嗤,取过手边卷佛经信手翻阅,漫不经心道:“你要仔细些,皇帝来日若要怪罪你,不会是因为你替他做那些事,只会是知道你也在为哀家做事。”
齐鲁吓得面无人色,叩首道:“太后、皇上、皇后都是微臣主子,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四下里静悄悄,唯有紫檀小几上博山炉里缓缓吐出袅袅轻烟如缕,那种浅浅乳白色,映得太后面容慈和无比:“皇后只求生子,皇上看重你才干,哀家也只取你点往日孝心,借你手让后宫安宁些罢。皇帝娶这些人,摆明就是倚重她们母族。乌拉那拉氏便罢,早就是盘散沙,高氏能由格格而至侧福晋,又跃而成贵妃,宠擅椒房,也是借她父亲高斌力。”太后眼里衔着丝恨意,“当初哀家端淑远嫁,则是为朝廷安宁不得不嫁,二则何曾少高斌极力促成。身为太后,哀家不能不为朝廷考虑,但身为人母,哀家却不能不记得这件事。皇后出身贵重,有张廷玉和马齐在前朝遥相呼应,便是马齐死后,她弟弟傅恒也入朝为官,平步青云。哀家要制衡皇后,原就费些力气。若再有高氏这般对皇后死心塌地之人有子嗣倚仗,岂不更加费力。”
齐鲁诺诺道:“是是。太后原意也不想伤谁性命,也是慧贤皇贵妃命该如此。”
太后笑得优雅而和蔼,闲闲道:“她命或许不该如此,只是她父亲送走哀家女儿,哀家也不容她女儿这般快·活罢。只不过,这件事哀家才吩咐你去做,便发觉原来皇帝也知她气虚血淤不易有孕,哀家不过是让你顺水推舟,告诉皇帝她已不易有孕,若治愈后再生是非,则后宫不睦,二则更添高佳氏羽翼,三也勾起哀家思女之心,两宫生分。所以皇帝才会对你所作所为假作不知。你放心,皇帝既然知道你忠心,便没人能动你分毫。”
齐鲁这才安心些许,想想又道:“那舒嫔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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