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念间,赵泰在门口绊脚,几乎是滚进殿内来,满脸是笑,迭声道:“恭喜太后,恭喜太后!”
太后倏然睁开眼,还未来得及问什事,赵泰边说边比画,激动地流下泪来:“太后,太后,中宫喜降麟儿啊!”
太后忙扶绿筠手起身,欣喜道:“是?真是皇子?”
绿筠稍稍迟疑:“可是日子不对啊。皇后娘娘身孕离八个月还有两天呢,怎现在就生呢?”
赵泰道:“个时辰前娘娘胎动发作,太医说怕是要生,烧艾也没有用,只能催生。幸好切平安,皇子立刻就生下来。”
行人去得久,皇后才缓缓沉下脸来,忧然道:“素心,皇上每到高晞月忌辰,都要写诗悼念,是不是做给本宫看?”
素心忙扶住皇后道:“怎会呢?皇上不是说,悼诗送去皇贵妃母家,也是安慰高斌在前朝辛苦。”
皇后咬着唇道:“可是嘉妃也有身孕,皇上是不是常去看她?”
“没有没有。嘉妃比皇后娘娘晚个月身孕,赶不上娘娘,何况她孩子怎和娘娘比。娘娘万安,千万不要多思伤神。”
皇后咬着牙,忽然呻·吟声,捂着小腹道:“素心……素心……本宫有些不舒服,快去请齐太医进来,快去!”
太后连连道:“去通知皇上没有?上天庇佑,中宫生下嫡子。哀家赶紧去看看。”她扶过福珈手,边走边叮嘱赵泰,“皇后是早产,虽然母子平安,但比得悉心照料。”
如懿与绿筠哪敢耽搁,赶紧也跟随去,才走出宝华殿,忽然听得雷声隐隐,空气中夹带着潮湿水汽,竟然快要下雨。
如懿浅笑道:“真是菩萨显灵,今日四月初八是佛祖诞辰,又逢喜雨降临,皇后孩子,来得真是有福气。”
绿筠伸出手,接住空中偶尔落下小水滴,似笑非笑道:“是啊。中宫有嫡子,咱们孩子终究只是庶子罢。嫡庶之差,何止天渊之别啊。难怪老天爷都要下雨庆贺呢。”
皇帝对于嫡出皇七子喜爱异常,亲自取名为永琮。琮为祭地礼器,又有承兆宗业之意,寄托皇帝无限厚望。永琮出生当日正逢亢旱之后大沛甘霖,喜雨如注,又值佛祖
齐鲁进来,边搭脉边摇头:“皇后娘娘又是为何动气?微臣说过,娘娘再不能忧思过虑,否则,您伤不只是自己,更是腹中皇子啊。”
皇后呻·吟着,竭力道:“本宫不生气!不生气!你,你快些烧艾,快!”
皇后这般保胎,中宫直汤药不断。待到入三月中,皇帝来后宫时候逐渐少。入春之后,京中大旱无雨,时日长久。这本是要春播时候,滴雨未下,春耕无法照旧,到秋日也会颗粒无收。京中若是收成大减,民心必定不稳。为此,皇帝忧心忡忡,不仅素食月,更是斋戒沐浴,前往斋宫求雨。
后宫亦在如懿与绿筠携领之下,陪同太后在宝华殿祈福。可是偏偏清明都已经过去,还是晴日高照,片厚云都没有。
这日皇帝又在斋宫,如懿与绿筠陪着太后在宝华殿静坐,听着法师们诵经声四起,亦拨动念珠,同吟诵。天已交子时,太后还未有离去之意,如懿与绿筠虽然困顿,但相互交换个颜色,亦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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