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自嘲地笑笑:“像们这种人,进宫中之后,自身荣耀便与家族荣耀结为体,荣俱荣,辱俱辱。尤其是嫔妾,既然父母族人不能为嫔妾带来任何荣耀,嫔妾就定要让自己过得舒心适意。真心这样私己东西,不能割舍也是要割舍。”
如懿紧紧披风,漠然以对:“你自己选择路,自己高兴就好。听说皇上打算封你为贵人,恭喜!”
嬿婉欠欠身:“但愿以后娘娘不要再鄙夷嫔妾就好。这句恭喜,嫔妾感激不尽。”
如懿径自离开,澜翠走进嬿婉,低声道:“小主何必要理会娴贵妃对您态度,咱们与她也不想干。”
嬿婉轻笑,明媚眼睛如同天上细细地月牙儿:“怎不相干?皇后虽然生下七阿哥,但身子坏许多,很多时候都不能侍寝。而娴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自然得格外小心些。”她看澜翠眼,“对,让你去看看舒嫔直用是什坐胎药,你看没?”
二人静静地站着,风声被两旁耸立深墙挤得虎虎乱窜,发出呜呜咽咽鸣声。如懿恻然转首,但见嬿婉携侍女澜翠缓缓走来,大约是从养心殿出来。
嬿婉见她们,忙福福身,剪水双瞳清凌凌,泛出由衷欢喜殷切之情:“娴贵妃娘娘万福,愉妃娘娘万福。”
海兰见有人来,便欠身道:“姐姐,快到年下,宫里事多,先回去。”
如懿端正容色,微微颔首。嬿婉走到如懿身前,楚楚脸庞越加蕴满自谦神色:“大冷天,娴贵妃娘娘怎立在这儿,仔细着风寒。”
如懿客气中带着疏离:“有劳魏常在挂心,本宫正要回去。”说罢,她便径自要离开。嬿婉侧侧身,却并无让她过去意思,只道:“娴贵妃娘娘还是那讨厌嫔妾?”
“拿些舒嫔坐胎药出来,马上送去太医院,请太医照样子配出个来给小主服用。”
嬿婉颔首道:“快去!到现在都没有身孕,哪怕皇上晋封,也不过是个小小贵人,何年何月才能熬到主位?宫里坐胎药那多,人人都在喝,只有舒嫔是皇上亲自赏,定特别好!”
澜翠犹豫道:“可舒嫔每次侍寝之后都喝,直
如懿淡薄笑:“常在这话,本宫却不懂。”
嬿婉挥手示意澜翠走远,道:“娘娘直以为嫔妾是攀龙附凤不念旧情之人,所以屡屡冷淡嫔妾,却不知嫔妾也有不得已苦衷。”
“苦衷?”如懿拂拂被风吹乱鬓发,她扬起唇角勾勒出不屑弧线,长街猎猎冷风冷不丁地掀起她玉色长袍,配着纽子上系青碧流苏金累丝缀明珠香囊,越发如云后淡薄日光,渺渺不可亲近,“你如何步步走来,本宫都是亲眼看着,又何来苦衷二字?”
嬿婉银红色袍角被风拂起,像只想飞却飞不高蝴蝶,颤动着翅膀:“嫔妾听说娴贵妃娘娘出身乌拉那拉氏家族,这个家族,既是荣耀,也是阴霾。想来娘娘当年在冷宫受苦时候,定不会忘却自己家人,所以才奋发而起。嫔妾也是如此,像嫔妾这种出身,所受种种白眼辛苦,娘娘这样尊贵之人如何能够体会。但嫔妾不忘家族之心,与娘娘却是样。”
如懿默然叹息:“但是你终究辜负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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