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提议,几乎是受到满朝文武反对,尤其是朝中侍奉过先帝老臣,反对之声尤为剧烈,皆称“太后长女端淑公主已经嫁准噶尔,幼女再远嫁,于情于理于孝道,都是不合。”
皇帝回到如懿宫中,神色阴阴欲雨。如懿知道皇帝心中不悦,便打发宫人们都下去,在旁折雪白香花供在清水中,方问道:“皇上为何不高兴?”
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放:“朕直尊养太后,孝敬有加。却不想姑息太后这般权势,在后宫她事事干预也罢,便是前朝也不肯放开手。”
如懿暗暗惊,脸上却依旧凝着练达笑色:“后宫不许干政,太后怎会不懂。再说太后儿子只有皇上个,但凡太后有权势,那也是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尊敬太后缘故。”
皇帝脸色稍稍和缓,摩挲着手边莹润如玉茶盏:“可朝臣们都极力反对朕将太后幼女柔淑长公主远嫁博尔济吉特部。满蒙联姻乃是旧俗,博尔济吉特氏又是大清历代后妃辈出之地,先祖皇太极与顺治爷皇后都是出自那里,难道柔淑嫁过去还是委屈她不成?要朕看,那可是个极好归宿。”
十日之后,皇帝起驾东巡,皇后严妆丽服,从容相随。那样好气色,连皇帝亦感叹:“本来朕东巡就是想带皇后同前往散心,可以起纾解丧子之痛。原以为皇后病卧不起,却不想这快就见好。”
皇后含笑雍容:“皇上登基后第次东巡,臣妾怎可不相伴左右?只是臣妾病体初愈,还得齐太医在侧,随时诊候。”
如懿与绿筠伴随在侧,亦含笑道:“皇后凤体安康,臣妾等也就放心。”
和敬公主伴随在皇后身侧,倨傲道:“皇额娘母仪天下,自然神佛护佑,你们不过是皇阿玛妾侍而己,定要悉心伺候,恪守本分。”
这样话,听在耳中亦是刺在心上,温和如绿筠,亦不觉变脸色。如懿笑着在背后按住她手,含笑如初:“公主孝心,说得极是。”
如懿沉吟片刻,看着风轮吹过香花缓缓地带来拂面清馨,柔缓道:“朝臣们只知其不知其二。以臣妾看来,这对柔淑长公主不是委屈,而是极大抬举。”
如懿轻笑,双美目沉着得辨不出颜色:“太后长女端淑公主便是远嫁最骁勇善战准噶尔部,若是柔淑再嫁最富庶尊贵博尔济吉特部,那不是蒙古宗亲中最大两个部落,便可从此紧密联结再无二致。而皇上治理蒙古之道,向可提倡花开两朵,平分春色呀。”
如此,二月二十四,帝后至山东曲阜谒孔庙。二月二十九,登东岳泰山。
三月初四,游济南览趵突泉。这般游山玩水,舟车劳顿,皇后却时时陪伴在皇帝身侧,须臾不离片刻。沿途臣民*员们偶然窥见,亦不觉感叹帝后鹩鲽情深,形影相随。
然而,唯有素心与和敬公主知道,皇后每天是如何服下剂量极重提神益气之药,又以大补人参提气,才支撑着她日渐枯竭身体陪着皇帝言笑晏晏,游历山水。
而年正十七和敬公主,她婚事,便是在东巡至济南行宫时议起。
事情起初,蒙古博尔济吉特部求娶只是嫡出公主,而非意指和敬。皇帝意思,亦只是以太后亲生女儿,先帝幼女柔淑长公主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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