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颔首,吩咐道:“齐鲁,好好儿在这儿领人伺候着,有什动静,赶紧来回禀哀家。”她放柔声音,“皇帝,你多陪陪皇后吧。”太后挥挥手,示意嫔妃们出去。嬿婉有些依依不舍,还想跟皇帝说些什,但见太后目光严厉森寒,也不敢多说什,只得随着众人退出去。
嬿婉本就落在人后,徐徐步出船舱,但见凌云彻已守在船头,似是戍卫皇帝。她目不斜视,淡淡道:“恭喜,这多年,终于迸益。”
凌云彻并不看她,不卑不亢道:“多谢令贵人。”
嬿婉望着浑浊河水,仿佛他不存在似,自言自语道:“拼性命去救皇后才得点小小晋升,值得?”
凌云彻神色淡得不见丝毫喜怒:“贵人用血肉之躯去换取,微巨也是样。既然贵人觉得值得,微臣自然也不会为难。”
就传朕旨意,救护皇后有功,赏白银三百两,升为三等侍卫。不必叫他进来谢恩。”
如懿淡淡含笑,余光所及之处,见站在最末嬿婉神色稍不自在,便转过首只看着李玉传旨去。
齐鲁从皇后殿内出来后,面色便灰扑扑不太好看,但见皇帝焦灼,忙回道:“皇上,皇后娘娘腹中水都已经控出来。经微臣和几位太医诊脉,落水对娘娘凤体影响不深,但看娘娘脉象,乃是急怒攻心,心力交瘁之状,此刻痰气上涌,已经迷心窍。而且皇后娘娘神志直未曾清醒,说着什‘报还报’话,只怕……只怕……”
绿筠听得齐鲁话,不自觉地往里缩又缩,恨不得融在人群早才好。
皇帝心中猛地沉,已然知道不好,时恼道:“只怕什?”
嬿婉听出他语中讥诮,不觉莞尔:“原来,你还是在乎。”说罢,她只报以丝然冷艳笑意,径自离开。
云彻本也不欲多留,方才如懿扶惢心手出来,目似无意地剜他眼,他便已然会意。眼见嬿婉纤柳似身姿盈然离去,他只觉得满腔郁塞之情亦如明月出云,稍稍纾解,便觑着空隙,悄悄往如懿船上去。
如懿甫坐定抿口茶水润泽焦枯唇舌,便
太后瞥眼战战兢兢齐鲁,长叹口气:“哀家把年纪,还有什听不得。你便直说罢。”
齐鲁道:“皇后娘娘气虚体弱,是油尽灯枯之兆,只怕是在弥留之际。”他不停地擦着额头汗,结结巴巴道,“但……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上天庇佑……”
齐鲁话未说完,和敬公主已经忍耐不住,呜咽着呵斥道:“你胡说什?皇额娘正值盛年,怎会油尽灯枯?分明是你们医术不够,才胡言乱语!”
太后看眼福珈,福珈忙上去扶住和敬公主,小声地劝慰着什。太后见皇帝端着茶盏手凝在半空中,微微摇摇头,伸手替皇帝取过茶盏,温和道:“皇后病得凶险,太医这样说也是情理之中,也唯有齐鲁这样何候多年人才敢直说。不管皇后境况如何,皇帝,得赶紧通知内务府人在京中将喜木准备着,哪怕冲冲也是好。”
皇帝吃力地闭上眼睛,发白面孔如被霜雪蒙被。殿阁中静极,只听到河水蜿蜒潺涴之声,恍若流淌生命,静静消逝。良久,皇帝才能出声:“切但凭皇额娘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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