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轩眉皱:“既是在给你皇额娘尽哀礼,他们夫妻俩又窃窃私语什?”
永琪掰着手指头,稚声稚气道:“不是窃窃私语。大哥说:皇额娘薨逝,弟兄之中唯居长,自然要多担当些。儿臣觉得大哥说得没错呀!”
皇帝缄默不语,面孔渐渐发青下去,如青瓦冷霜,望之生寒。永琪有些害怕起来,看看愉妃,又看看皇帝,摇摇皇帝手道:“皇阿玛,您怎?是不是儿臣说错什?”
海兰愈发惶恐,忙跪下道:“皇上,永琪年幼无知,若说错什,您别怪他。臣妾替永琪向您请罪。”
皇帝瞟海兰眼,口气淡漠如云烟霭霭:“你起身吧。朕知道你不看书,不懂得这些。便是如懿,诗文虽通,这些前明史书也是不会去看。永琪还小,这些话只能是听来。”
这幅字是给大行皇后?”
皇帝颔首:“是给大行皇后《述悲赋》,尽朕哀思。”皇帝看着永琪,“你说这参汤是你给朕炖,那你告诉朕,里头有什?”
永琪掰着手指头,认真道:“这道参汤叫四参汤。四参者,紫丹参、南沙参、北沙参、玄参也。配黄芪、玉竹、大麦冬、知母、川连、大枣、生甘草,入口甜苦醇厚,有降火宁神、益气补中之效。”
皇帝奇道:“入口甜苦醇厚?你替皇阿玛喝过?”
永琪仰着天真脸,拼命点头道:“是啊。《二十四孝》中说汉文帝侍奉生母薄太后至孝,汤药非口亲尝弗进。儿臣不敢自比汉文帝,只是敬慕文帝孝心,所以儿臣准备给皇阿玛参汤,也尝尝,怕太苦皇阿玛不愿意喝。”
海兰诚惶诚恐地起身,拉过永琪在身边。皇帝手紧紧地握成拳,脸上含丝冷漠笑意,显得格外古怪而可怖:“呵,永璜果然是朕好儿子,可以自比朱常洛。那永璋,是不是也有朱常洵样子,敢有他不该有心思,也是仗着生母缘故?”
海兰脸忧惧,小心翼翼道:“皇上说什仗着生母?臣妾只知道,纯贵妃是要继立为皇后呀!”
皇帝意外,不觉瞬目道:“什?”
海兰睁着无辜而惊惶眼眸
皇帝颇为欣慰:“好孩子,朕果然没有白疼你。”皇帝由着海兰伺候着盛碗参汤出来略喝两口,“《二十四孝》故事你已经读得很通,是个有孝心孩子。”
永琪坐在皇帝身边,懵懵懂懂道:“皇阿玛,《二十四孝》儿子都明白,可今天大哥说个什典故,儿子还不大懂,正要打算明天去书房问师傅呢。”
皇帝漫不经心,随口道:“你大哥都忙成这样,还有心思给你讲典故?说给朕听听。”
海兰忙道:“是啊,有什不懂,尽管问你皇阿玛。你皇阿玛学贯古今,有什不知道,哪里像额娘,问三不知。”
永琪便道:“今日儿臣在长春宫向皇额娘尽哀礼,后来咳嗽想找水喝,谁知经过偏殿,听见大哥很伤心地说什明神宗宠爱郑贵妃儿子朱常洵,不喜欢恭妃儿子朱常洛,还说什明朝有忠臣,所以才有国本之争,自己却连朱常洛都不如。儿臣不知道大哥为什这样伤心,朱常洛又是谁,大哥怎拿他和自己比呢?不过儿臣还听见大哥跟大嫂说话呢,不敢多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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