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听她母亲说得粗俗,原有十分好强之心,此刻也被挫磨得没,急得眼圈发红道:“额娘,这命里时候还没到事,女儿急也急不来啊。”
魏夫人嘴角垂,冷下脸道:“急不来?还是你自己没用拢不住皇上心?别怪你兄弟眼皮子浅,连伺候你奴才手都要摸把。话说回来,还是你不争气缘故,要是多得宠些,生个阿哥,也可以多给咱们家里些嚼用,多给你兄弟娶几个媳妇儿,也不会落得他今天这个样子。”
佐禄听母亲训斥姐姐,吸吸鼻子,哼道:“不会下蛋母鸡!”
嬿婉自侍奉皇帝身侧,虽然明里暗里有许多委屈,但到底是养尊处优嫔妃,再未受过母弟这粗鲁奚落。如瑾母女重逢,又听见幼年时听惯冷言冷语,禁不住落下泪来:“旁人怎说是旁人事,怎额娘和弟弟也这说?这些年有什好都给家里,满心委屈你们只看不见,好容易来宫里趟,人家都欢欢喜喜,偏你们要来戳痛处!”
魏夫人不高兴,神色更加难看:“人家欢喜是因为人家高兴,们有什可高兴?你伺候皇上这些年,怎到今天还是个嫔位?嫔位也就罢,这肚子怎还是点儿动静也没有?你这个年纪,们庄上多少人都拖儿带女大群。”
子路上辛苦,赶紧进暖阁坐吧,小主都备下两位最喜爱点心呢。”
魏夫人不过四十多岁,穿着身烟灰红丝绸袍子,打扮得倒也精神。而嬿婉弟弟虽然身子壮健,但身锦袍穿在身上怎看着都别扭,只双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周围,没个定性。魏夫人虽然看着有些显老,但双眼睛十分精刮,像刀片子似往澜翠身上扫,道:“你是伺候令嫔?”
澜翠忙答“是”,魏夫人才肯伸出手,由着她搀扶进去。
到暖阁中坐下,澜翠和春婵忙将茶点样样恭敬奉上,便垂手退在边。魏夫人尝几样,看嬿婉弟弟佐禄只管自己狼吞虎咽,也不理会,倒是澜翠递上盏牛乳茶过去,道:“公子,喝口茶润润吧,仔细噎着。”
佐禄不过十六七岁,看着澜翠生得娇丽,伺候又殷勤,忍不住在她手背上摸把,涎着脸笑道:“好滑。”
春婵听不过,只得赔笑道:“夫人别在意,小
澜翠自幼在宫里当差,哪里见过这般不懂规矩人,时便有些着恼,只是不敢露出来,只得悻悻退到后头,委屈得满脸通红。
嬿婉脸上挂不住,忙喝道:“这是宫里,你当是哪儿呢?”
佐禄便垂下脸,抓块点心咬着,轻轻哼声。
魏夫人什都落在眼里,便沉下脸道:“左不过是伺候你奴才,也就是伺候你弟弟奴才,摸把便摸把,能少块肉怎。”嬿婉向视澜翠与春婵作左膀右臂,听母亲这般说,只怕澜翠脸皮薄生恼意,再要笼络也难,便嘱咐道:“澜翠,你出去伺候。”
魏夫人立刻拦下,也不顾澜翠窘迫,张嘴便道:“出去做什?当奴才,这些话难道也听不得?”她见嬿婉紫涨脸,也不顾及,只盯着嬿婉肚子道:“方才看小主你吃那些甜食吃得津津有味,偏不爱吃那些酸梅辣姜丝儿,怕是肚子里还没有货搁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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