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后大典半个月后,皇帝便陪着新后如懿展谒祖陵,祭告列祖列宗,西巡嵩洛,又至五台山进香,游历名山大川。
而除皇后之外,所带亦不过是纯贵妃、嘉贵妃、舒妃、令嫔而已。宫中之事,则应留给愉妃海兰料理。
细细算来,那定是生中难得与皇帝独处时光。他与她起看西山红叶绚烂,起看蝶落纷飞,暮霭沉沉。
主直吃着坐胎药呢,小主心里也急啊!再说,孩子跟恩宠也没什关系,愉妃有五阿哥,皇上还不是不大理会她,便是皇后娘娘,也还没有子嗣呢,可皇上还不是照样封她为皇后。”
魏夫人浑不理会,横春婵眼:“人家福气是生在骨子里,咱们姑娘福气是要自己去争取来,她要有皇后娘娘这个本事,个孩子也没有便封皇后,还有什可说。记得们姑娘这个嫔位总有两年没动吧,伺候皇上也四五年,眼见着年纪是越来越大,这个当娘能不着急?都说进宫是掉在金银堆里,福气是堆在眼前,怎偏咱们就不是呢?”她看着嬿婉道:“你看,额娘来,坐这久,皇上那边连个使唤人也没派来看看,可见你恩宠是日不如日吧。”
春婵听魏夫人说话句句戳心,实在是太不管不顾,便她是个宫女也听不下去,忙将嬿婉准备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捧上来给魏夫人看,殷勤道:“这些绸缎都是江南织造进贡,宫里没几个小主轮得上有。这些首饰有小主自己,也有皇后娘娘知道夫人要来特意赏赐,夫人都带回家去吧。来趟不容易,小主孝心都到跟前呢,”
魏夫人看样便念句佛,眼见得东西精致,脸色也和缓许多:“还是皇后娘娘慈悲。”她看完,神神秘秘对着嬿婉道:“听说皇后娘娘跟你长得有几分相像,真假?怎她成皇后,你连个妃子也没攀上呢?要不,皇后娘娘赏赐这许多,也带你弟弟去给皇后娘娘谢个恩?”
嬿婉听得这句,急得眉毛都竖起来,哪肯母亲去翊坤宫丢丑。还是春婵机敏,笑吟吟劝道:“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怕是在处理六宫事宜呢,不见人。”如此,魏夫人才肯罢休。
好容易时辰到,小太监来催着离宫,魏夫人抱着堆东西,气都缓不过来,还是连连转头嘱咐:“赶紧怀上个孩子,否则你阿玛死也不肯闭眼睛,要从九泉之下来找你。”
魏夫人走,嬿婉还来不及关上殿门,便落下泪来:“旁人家人入宫探望,都是家子欢喜团圆,怎偏本宫就这难堪。原以为可以聚聚,最后还是打自己脸。”她拉过澜翠手,“还连累你被本宫那不争气兄弟欺负。”
澜翠见嬿婉伤心,哪里还敢委屈,只得道:“小主待奴婢好,奴婢都是知道,奴婢不敢委屈。”
春婵叹气道:“奴婢们委屈,哪里比得上小主委屈。自己额娘兄弟都这逼着,心里更不好受。其实,夫人话也是好心,就是逼得急,慢慢来,小主总会有孩子。便是恩宠,小主还年轻,怕什呢。”
嬿婉紧紧攥手中绢子,在伤感中沉声道:“可不是呢。娘家没有依靠人,切便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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