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微微点头:“打发出去前得好好儿问问,别是什人派来害们永琪。”她疑惑,“可若真是害永琪,偏又害得那不在点子上,只是让臣妾揪心,分不得身罢。”
江与彬请完脉,如懿问:“不要紧?”
江与彬温和道:“就是脱发,其他也无碍。”
意欢缓过劲儿来,终于肯侧转身来。她前额头发掉好些,发际线拢得老高老高,只有头上笼着发髻还异常饱满乌黑,许是觉得额头太高太阔不好看,又剪好些刘海儿下来。偏偏她头发掉得稀稀拉拉,像枯草般发黄,遮住前头遮不住后头,越发显得欲盖弥彰。女子素来以“淡扫蛾眉朝画师,同心华髻结青丝”为美,头发少,难免使她容貌折损。
如懿忙道:“发髻还厚重,可是江太医调理之后见好些?”
七成新藕丝穿暗花流云纹蹙银线杀衫,云鬓上略微点缀些六角蓝银珠花,唯有侧鬓上那支双尾攒珠通玉凤钗以示妃子之尊,海兰行动间确有几分临水拂风之姿,楚楚动人。然而,却是永无恩宠之身。
时在五月,殿中帘帷低垂,层层叠叠如影纱般,将殿中遮得暗沉沉。意欢穿着袭粉红色纱绣海棠春睡纹氅衣,斜斜地靠在床上,爱怜地抚摸着永琪手,絮絮地嘱咐着什。江与彬便跪坐侧,替意欢搭脉请安。
见如懿来,意欢便是喜,继而羞赧,背过身去,低低缀泣道:“臣妾今日这个样子,岂敢再让皇后和皇上瞧见。”
如懿微笑着劝慰道:“皇上还在养心殿忙着处理政务,是本宫先来看你,大家同为女人,你何必在乎这些。”
海兰勉强笑道:“这些日子,舒妃妹妹也只肯见臣妾罢。”她环顾四周,“连殿里都这暗沉沉,半点儿光也不肯透进来。”
意欢难过道:“发髻是掺假发,若是散下来,臣妾自己头发已经掉大半,根本不能看。吃多少黑芝麻和核桃,点儿效果也没有。”
论容貌,意欢乃是宫中嫔妃翘楚,与金玉研可算是花开并蒂,清冷妩媚,恰如白莲红薇。偏偏意欢性子与玉研爱惜美貌瑜命不同,她拥有清如上弦月美貌,却从不以为自己美。但女子始终是女子,在如何疏淡容貌,如今青丝凋零,倒也真是难过,如懿只得安慰道:“你现如今怀着孩子呢,肾气虚弱也是有。等生下孩子月子里好好儿调理,便能好。”她爱惜且艳羡地抚着意欢高高隆起肚子,又问:“孩子都还好?”
意欢这才破涕为笑,欣慰道:“幸亏孩子切都好。”
海兰抱着永琪慨叹道:“只要孩子好。做母亲稍稍委屈些,便又怎样呢?花无百日红,青春貌美终究都是虚空,有个孩子才是实实在在要紧呢。”
意欢怀着深沉喜悦:“是啊,
如懿懂得地点点头,搂过永琪:“永琪病这些日子,脸也小圈,叫皇额娘好好儿瞧瞧。”
海兰心疼道:“可不是,总是断断续续,幸好二十多日前江太医终于赶回来,可算治好。”
如懿蹙眉:“不晓得什缘故?”
海兰摇头:“小孩子家病,左右是晚上踢被子什受凉,乳母们时没看严。”
如懿沉吟道:“那几个乳母便不能用,立即打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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