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
自己手臂,像是支撑不住似,凄然厉声道:“臣妾虽然是太后挑选送与皇上,又得太后悉心点拨皇上喜好厌恶。能得以陪伴皇上身侧,臣妾真心感激太后。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臣妾会受太后所指。臣妾对皇上心是真!这些年来,难道皇上都不知?”
皇帝眼底闪过丝疑忌,唇边笑意如柄刮骨利剑,让人森冷不已。他轻诮笑道:“太后在深宫多年,怎会调·教出个对朕有真心女子陪侍在朕身边,这样如何为她做事为她说话?不只是你,庆嫔7也好玫嫔也好,即便是富察氏送来晋嫔,也不过如此罢。”
意欢泪凝在腮边,她狠狠抹去,浑不在意花妆容,抹唇脂凝在颔下,仿佛道凄艳血痕。她恨声道:“好厉害皇上,好算计太后!你们母子彼此较量,扯进去做什?清清白白个女儿家,原以为受太后引荐之恩,可以陪在自己心爱男子身边,所以有时亦肯为太后进言几句。但心意只在皇上你身边,却白白做你们母子争执棋子,毁生,连孩子亦不能保全!”她死死盯着皇帝,似乎要从他心底探寻出什,“那皇上,既然你如此疑忌太后,大可将们这样人弃之如敝屣,何必虚与委蛇,非得做出副恩爱不已样子,让人恶心!”
“恶心?”皇帝勃然变色,索性坦然道,“你们不也乐在其中安享朕恩宠?太后喜欢朕宠爱你们,朕就宠爱给她看!也叫她老人家放心!”他冷冷道,“人生如戏,左右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戏子而已。”
意欢静默片刻,终于戚然冷笑,那笑声仿佛霜雪覆于冰湖之上,彻骨生冷:“原来这些年,都是错!只还蒙在鼓里,以为心待皇上,皇上待也总有几分真心。原来错啊,都是错啊!”
她在雪白而模糊泪光里,望着那座十二扇镂雕古檀黒木卷草缠枝屏风,上头用大团簇拥牡丹环绕口吐明珠瑞兽,屏身乃上等墨玉精心雕琢镂空,枝蔓花朵,花叶,无不栩栩如生,屏风两端各有联,是乌沉沉墨色混金粉,书“和合长久”,书“芳辰如意”。那是多好祝词,仿佛这人间无不顺心遂意,花好月圆人长久,却原来不过是芳心绮梦,都是场镜花水月冰冷空虚而已。
皇帝目光,如寒潭,如深渊,有深不见底澈寒:“舒妃,你是错。你错便是不该去探寻所谓真相。很多美好便在与不知,你又何必要来问朕?既然你问朕,又不欲朕骗你,便是你自寻烦恼。”
意欢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皇帝声音像是在极远处,渺渺飘飘地又近,浮浮沉沉入耳。意欢浑身簌簌发抖,仿佛小时贪那雪花洁白,执意久久握在手中。雪融化,便再抓把,结果直冷到心尖里。她强撑着福福,惨然笑道:“皇上说得是,是臣妾错,臣妾有罪,是臣妾不该,在那年皇上祭陵归来时,摇摇见倾心。是臣妾……都是臣妾错。”
她木然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李玉候在门边,有些担心地望着皇帝,试探着道:“皇上……”
皇帝并不以为意:“罢,这是舒妃自己想听话,不必理会。只看着她,不许去旁人那里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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