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唇角泛起冷篾笑意,“是吗?那也是皇上恩典。且凌云彻戍守养心殿时候,许多事他也未必不曾听见过。都是奴才,皇上如今倒肯在意。”
皇帝声音极平静,像,bao风雨来临前平静海面,汪蓝深沉,“从前他有七情六欲,听着或许难受。如今朕替他六根尘缘,他也该停痴心妄想,得个安分。”
他以迅雷之势翻起身,伏在她身上。他身体是热,滚烫,像焚着把野火,轰轰地烧,碰到人都跟着燃烧起来,焦躁,愤怒,不能自已。她触到他皮肤,凝霜似白,这具身体,曾沉溺于各式女子身体和肌肤,娇嫩,柔软,雪白,粉腻,如今又在她身上。他明绸寝衣结子不知何时已经散,露出痕肉,松松软软,像幅澄心堂纸那软,让人生出种欲·望,若是泼墨淋漓场,该有多痛快。
団云花纹蝉翼素帐蓬蓬地兜出方天地,那是极好冰纨,绣着浅紫兰花与团团小巧蝶,那绣功精巧细致,非三十年功力不可得。那只淡黄与粉青二色蝶似欲振翅飞入浅白流云间,双双腻着蝶翅,不离不散。里头满是丝线般滑腻而交
烛火幽曳不定,皇帝平卧于如懿身侧,二人并肩躺着,双目紧闭,以此来抵触见到彼此模样。
原来真会这样厌恶,厌恶到近在身旁也不愿见。
如懿闭着眼睛,听着沉沉心跳声,“皇上,臣妾真是要谢凌云彻,没有他,您已经年三个月二十四天没有走进翊坤宫。”
皇帝说得悠而缓,轻飘得若朵浮荡云,“朕来看你,不好?”
如懿字字道:“感激不尽,欢欣无尽。”
配合,皇帝反倒无法发作。如懿忍着心底酸涩,冷眼看着,徐徐道:“自己出去领罚吧。”
凌云彻步行道廊下,举起手噼噼啪啪打起耳光。他下手极重,如懿与皇帝细细嚼着,听着那耳光声脆脆下,又下,重重地打着。殿中宫女太监们个个垂下头去。
顿晚膳,吃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皇帝也匆匆停箸,道:“罢。”
凌云彻便又进来谢恩,他对自己下手极重,脸高高地肿起,“奴才多谢皇上皇后恩典。”
如懿看着他高大身形卑躬屈膝下去,眼中不可抑制地漫上酸涩微痛。辛辣之味亦哽上喉头,沙沙地刺痒着。
皇帝声音幽幽响起,“你猜,凌云彻在听什?”
如懿明白他想说什,依旧闭着眼,冷然道:“他是上夜太监,得听着寝殿里动静。自然皇上做什,他便听到什。”
皇帝轻轻嗤,像是在偷笑得意鼠,牵得七珍锦心流苏轻轻颤着。
如懿眼珠轻轻转,触到眼皮,有微微疼。她问:“皇上希望凌云彻听到什?”
“如今他听到,也是他不能。”
她说不出句话,也无话可说。
诸般喜忧,冷暖错杂,扰攘乱心。
皇帝眼是泊温和柔漾水,分明又有些刺沉意味,“皇后不必为这等下人生气。今夜朕会留在这里陪你。”
如懿得体地表现出应有欢喜,“夜露风寒,皇上不宜出行。留在这儿,臣妾喜不自胜。”
远黛空蒙,月华流盈,自深蓝高空漫无边际地铺洒下来,勾勒出翊坤宫柔和朦胧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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