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
声线因着惊怒而战栗，“姐妹？”
“是。”三宝擦着额头汗水，“水沐萍出身秦楼楚馆，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到底是烟花女子。她姐妹，自然也是烟花之地来。”
如懿回眸，见到容珮错愕得难以置信神情，想来自己也是如此。心口沉沉地跳跃着，她听见自己声音在寂寂夜里格外清晰而分明，“备船。本宫要上御舟。”
南地吹来夜风凜凜，夹着湖上水汽，清冽而洁净，扶起
如懿裙裾。傅恒带着侍卫过来，目送着如懿上小舟，竟也不发
语，只是遥遥观望。到底是他身边侍卫沉不住气，问
容珮只得婉转劝道：“只要皇上不是过分，皇后娘娘就睁眼闭眼吧。日子难熬，可不都是这样熬。”
如懿睨她眼，酸湿道：“容珮，你从不说这样话。”
容珮想想，认真点头，“是。说这样话，于奴婢是违心，也是真心。奴婢真心希望娘娘好，不愿娘娘再受苦。”
如懿握握她手，“海兰留在宫里主持事宜，容珮，也唯有你真心待本宫。”
容珮笑道：“奴婢这条命是皇后娘娘捡回来，自当切为娘娘。”
祭告。希望他在天有灵，可以原谅本宫粗率。”
容珮黯然悲伤，“凌大人是有担当人，可
们能为他做，也只有这些。”她努力笑笑，“若是凌大人有知，明白娘娘对他哀思，也会欣慰。”
二人正言语，却是李玉带着人来，手中各捧个食盒。如懿瞧去，都是江南名点：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野鸭菜包、蟹黄蒸饺、鸡丝卷、四喜汤团。
容珮诧异，摸着鬓边烧蓝串玛瑙珠花，道：“这个时候既非午膳也非晚膳，怎
送点心来？”
李玉道：“皇上说，这几日皇后娘娘出游辛苦，便找些地方点心来请娘娘品尝，以慰辛劳。”
如此日，也到夜间时分。皇帝依旧没有翻牌子召嫔妃侍寝。这便意味着，泛舟上艳事，会照旧而起。
彼时如懿正卸晚妆，容珮取过白玉梳掠鬓，替她卸去发上沉甸甸金嵌宝插梳、点翠云纹簪、金蔓枝攒心紫莹玉珠花、掐金象牙骨扇钗，最后是支温腻厚润白玉凤凰，尾羽上垂落串串青玉碎和红宝石粒子。然后将她绾好头青丝放下，用梳子蘸茉莉花和桑叶煮花水蓖得清清爽爽。
派去打探三宝悄悄进来，立在帘下。如懿眼瞥见，问：“还是昨夜水沐萍？”
三宝影子晃悠悠，显然是有些慌乱。如懿起疑，平静道：“你说就是。”
三宝素知如懿心性，只得道：“是。水沐萍在御舟上，还有，还有她六个姐妹。”
说罢，行人放下东西，便出去。
容珮细细看遍，为难道：“不是甜就是咸，都是好吃又黏牙东西。这多可怎吃得完呢？”
如懿苦笑道：“你还不明白？皇上在原不在吃东西时候送来这些，只是为提点本宫，紧紧堵着自己嘴，不必多言。”
容珮心头紧，试探着道：“皇后娘娘问昨夜笙歌之事？”
“你也听见，那些隐隐传来词调唱是什*`词艳·曲？令贵妃昔日以昆曲博得宠幸，好歹那是雅乐。可皇上如今取乐，都是什？也太不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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