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是外柔内刚之人,若得纯惠皇贵妃三分庸懦顺服,朕与她也不致如此。生前个性不驯,死后希望她也能沾染点纯惠皇贵妃气性。不要再与朕相形陌路。”
李玉满脸哀戚,“皇上,乌拉那拉娘娘总有千般不是,可您直为许她附葬裕陵,也未单建陵寝,只葬在妃园寝内,甚至没有自己宝券。不设神牌,死后也无祭享。如今皇上知道许多是乌拉那拉娘娘也属冤屈,何不许她死后颜面,略加厚待。”
皇帝目光如刀,逡巡在他面上,半日才仰天弥叹,“李玉,朕与如懿屡起争端,可朕最恨句,是她竟然羡慕宫外平民夫妻,且将朕九五之尊置于何地?将朕与她多年情意至于何地?或许做朕妻子,她并不快·活。她要做个庶子,朕就让她勉为其难做个紫禁皇城中庶人!”
李玉小心翼翼道:“皇上终究是愿意成全乌拉那拉皇后点愿心。”
皇帝叹息是潮湿哀凉,“或许朕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发觉,当年自以为正确决定,都是后来追悔莫及源泉。可是过去,终究已经过去。”他叹抚不已,语意微凉,“朕能做,无非也是如此。若是设神牌,追封溢号,留下后妃画像,史书载下她只字片噢。那她生生世世只能是紫禁城缕孤魂,魂魄为红墙所拘,不得游荡去她想
真有几分像汉武帝。”
“奴才虽然愚钝,却也听过戏文。武帝雄才大略,为求江山安稳,且将私情搁置边。唐太宗若无玄武门惊魂,何来太平盛世?且有皇上悉心调·教,何愁幼主不成明君?大清江山万年,切有赖皇上。”李玉说得恳切,眼中隐有老泪闪动,似是十分动情。他忽然惊,似是知道自己说得不当,立刻反手抽巴掌,惶恐道:“皇上恕罪,奴才妄议朝政,合该立即打死!”
皇上摆摆手,“算。你只是论戏文,也不是旁。”他长叹无声,“李玉,朕年将迟暮,身边能说说话老人也唯有你个,您有那多皇子公主,有三宫六院无数,您十全武功,福泽滔天,连老天爷也眼红呢!”
皇帝唇角苦涩笑意越隐越淡,终于化为抹悲怆无助,“不是苍天嫉妒,是朕自己,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
李玉唬个不住,连忙道:“皇上坐拥四海,皇上…”
皇帝愀然不乐,打断他到:“朕让你往乌拉那拉…如懿灵前祭酒,你去?”
李玉垂着手,动容道:“回皇上,奴才已经去。也将令懿贵皇妃之事与乌拉那拉娘娘知道,希望她在天之灵有所安慰。”他微微迟疑,还是含畏惧道:“皇上,请恕奴才死罪。其实乌拉那拉娘娘弃世后,奴才与江太医夫妇,并不曾停四时宫奉祭祀。”
皇帝身子微微栗,面上却无丝喜悲,只是缓缓道:“若在从前,朕会怪你隐瞒之罪。但从婉嫔夜见那回后,朕会谢你,李玉。”他眸底如骤雨初歇后霭沉沉,“如懿直怪朕,觉得朕没有视她为妻,不似民间夫妇,彼此珍爱关照,才渐行渐远,再不复昔年。朕也直负气,所以只以皇贵妃礼仪位她治丧,甚至与纯惠皇贵妃安于同地宫。”
李玉界面道:“皇上,您是顾念诸位皇贵妃之中,唯有纯惠皇贵妃与乌拉那
拉娘娘上算交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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