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恭敬拱手做礼,“渠梁才疏学浅,如何敢当老丞相嘉勉?”
公叔痤仰天叹息:“只可惜老夫来日无多,不能和英杰并世争雄。”阵拊掌长笑,竟昏倒在地。
三天后清晨,嬴渠梁亲率三百铁骑,护送着辆青铜轺车驶出函谷关。
白发苍苍公叔痤在函谷关外和嬴渠梁殷殷道别,向魏国都城安邑急驰而去。
秋霜白露,草木枯黄。嬴渠梁站在函谷关城头凝望着远去轺车,那面鲜红“魏”字大旗已经与天边原野溶在起,他依然伫立在那里,任凭寒凉秋风吹拂着自己。
蛮荒。但经过石门之战与这次少梁之战,他却觉得这种罢兵愿望似乎根本不可能,秦献公好象个疯子样仇恨魏国,有他在,魏国是无法摆脱这种纠缠。被俘这几天他已经思谋妥当,自己z.sha殉国,荐举上将军庞涓与秦献公决死战,彻底解决与秦国连年纠缠。然则骤然间竟是峰回路转,秦献公死,秦国新君主动提出罢兵休战,岂非天意?
老公叔时感慨中来,“好!老夫信你,言为定。只是这疆界,却不知秦公如何打算?”
“以石门之战以前疆界为定,河西之地还是魏国。”
“噢?秦公不觉吃亏太多?”公叔痤大为惊讶,不禁靠墙坐起。
“二十年后,会夺回来。”嬴渠梁字板。
按照战国之世规矩,个两次兵败大臣是很难继续掌权。即或公叔痤是魏国两朝元老深得魏惠王倚重,这丞相之位也未必能保。果真如此,秦魏罢兵和约岂非空言?而如果魏国继续对秦国用兵,秦国能支撑多久?嬴渠梁很清楚,公父连年对魏国激战,本意是想夺回河西后再封锁函谷关休兵养民。可是,秦国越打越穷,河西五百里土地还是没有夺回来,秦国如何再打得下去?这种战争对于魏国这样富强大国,纵然失败几次,也无伤元气。可是,秦国不行,秦国已经经不起再次失败。辎重耗尽,存粮吃光,精壮男子死伤得几乎无人耕田。再有次失败,秦国就真得退回陇西河谷重做半农半牧部族去。当此之时,秦国虽然表面上打两次大胜仗,但国力却到崩溃边缘,成经不起战之败风中纸鹞。在刀兵连绵战国,这是极为危险最后境地。若能罢兵数年,缓得缓,秦国也许还有重振雄风希望,否则,秦国将从战国列强中消失。目下又是国丧,朝局未安,若魏国乘内乱而来,岂非灭顶之灾?
嬴渠梁觉得肩上担子如大山般沉重。
如果罢兵成功,函谷关月内就要重新交割给魏国。自从秦部族立为诸侯国,多少年来,这函谷关就是秦国国命之门。有函谷关在手,秦人就坦然自若。丢失函谷关,秦人就象袒露胸口迎着敌人长矛利剑般举国紧张不安。如此命
“言为定?”
“言为定。”嬴渠梁微笑,“老丞相,该进食吧。”
公叔痤豪爽大笑“然也,吃饱,好上路。”
“且慢。”嬴渠梁笑道:“老丞相徐徐将息,三日后嬴渠梁派人护送老丞相回安邑,不言俘获,而是魏王特使。”
公叔痤又次惊讶,不禁挣扎起身笑道:“秦公,老公叔阅人多矣,以公之气量胸怀,数年之后,必大出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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