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司徒府督察,由大梁守具体实施建造。论大梁对这件事兴奋与重视,应该是没有差错。但庞涓还是不放心。庞涓太清楚这次会盟成功对于他这个发端者重要性。说起来,六国会盟是他向魏惠王提出,总体方略也是由他秘密制订,就连会盟地点时间也都是他提出。魏王对他提出具体谋划几乎是全盘接受。如果成功实行,他庞涓就将是魏国霸业奠定者,从近处说,他至少将成为魏国丞相兼上将军,名副其实出将入相,改与公叔痤将相分权局面。从远处说,他将远远超过名将吴起在魏国建立勋业,若魏国统天下,那他毫无疑问将名垂千古。庞涓想得很深很远也很细,他绝不允许六国会盟出丝毫差错。正因为如此,他禀明魏王,自领三千铁骑星夜奔赴大梁做最后督察。
整天巡查结果,虽然查出几处小纰漏,但总算没有大差错,庞涓还算满意。他以上将军名义,赏赐给大梁守三名技击武士做护卫。大梁守诚惶诚恐接受,立即向上将军献上十名大梁美女和十桶大梁美酒。庞涓坚决回绝,并严厉斥责大梁守私自动用会盟舞女和会盟王酒。大梁守慌得打躬不迭,连连辩解说舞女和美酒绝非官品,只是受大梁父老重托而表示番敬谢。
“既非官品,即刻返还大梁父老。下去吧。”庞涓声音没有点表情。
“是是是”,大梁守看庞涓冷若冰霜,忙不迭擦着汗退出大帐。
庞涓没有因为这件小事影响谋划。吃完晚餐,他将上将军府掌管文书三名大主书与掌管杂务八名少庶子全部召来,秘密布置他们以会盟执事身份分别加入到五国君主侍从行列,探听五国君主动态。庞涓特别严厉叮嘱,任何重大消息只能向他单独报告,否则杀无赦!分派完毕,大主书立即发下执事吉服和出入令牌,各人便出帐准备去。
庞涓松口气,信步踱出帐外。已经是月上中天,虽是初夏,逢泽水面吹来风还是略带寒意。庞涓望着天星斗与逢泽岸边连绵灯火,油然生出腔感慨。他已经出山三年,虽然打几场还不算小胜仗,但在刀兵频仍战国还远远达不到名动天下地步。必须有举牵动天下格局功业,才算真正达到名士最高境界。譬如李悝在魏国变法,举使魏国成为超强大国而举世闻名。譬如吴起,除是战场上常胜将军,还是执政变法名臣。只有这样名士,才是庞涓人生目标。他常常觉得自己才能与吴起相似,既是兵家名士,又是治国大才,该当是出将入相天下敬畏摄政权臣。也许,正因为对自己如此评价,正因为有如此远大目标,庞涓目光从来都没有仅仅局限于兵事,从来都没有满足于做个能打胜仗带兵将领。他对治国权力,对涉及天下格局邦交大事更为关注。个既能够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又能够谋划长策纵横捭阖于天下诸侯之间者,方得为真名士也。这切,都因为六国会盟实现而使庞涓迈出第步,尽管很艰难,但庞涓是满怀信心,他定会成功,定会改变老师对他当初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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