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从上将军府中回来,高兴得直想大笑大乐番。
庞涓接到戎狄全军覆没消息时,震惊愤怒得竟摔碎手边只魏王亲赐玉鼎!多少年来,无论遇到多难堪困境,庞涓都从来没有失态过。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他在六国会盟时表面上虽然对赵种“两面夹击”不以为然,实际上却是非常重视,甚至比赵侯本人还更清楚这步棋对灭秦重要。他时时都在等待赵国特使回音,准备旦约定时日,魏国十万铁骑就全数开到骊山大营,届时鼓攻下秦都栎阳并占据整个渭水平川,让其他五国无可奈何。蹊跷是,戎狄部族如何竟敢在没有约定情势下举兵东进?他感到震惊是,秦国军队又如何有如此强大战力,竟是鼓歼灭戎狄八万骑兵?他感到愤怒是,魏王竟是不让他全权调遣灭秦大计,以致延误时机。六国会盟之后,为削弱赵侯“两面夹击”影响力,他曾对魏王提出早日进兵,魏国和秦国打到胶着状态时,戎狄从背后发兵同样是万无失。可魏王偏偏不听,公子卬也竭力主张要等候赵侯约定戎狄叛乱,说是魏国可以减少流血。结果呢?脚踩空,竟是让秦国抢先消除后患,腾出兵力面对敌,当真是莫名其妙。
思忖半日,庞涓雄心陡起,决意亲率十万铁骑和秦国大打场硬仗,举摧毁秦国主力。他对自己亲自严格训练铁骑战力,有十二分自信。但是要打大仗,必须有魏王命令,可魏王目下能同意?庞涓第次感到对魏王失去把握,隐隐约约感到魏王似乎在限制自己。六国会盟,特使本来就是让公叔痤做;会盟后对自己提出快速进兵也莫名其妙搁置起来;丞相明明是自己,偏偏又莫名其妙模糊起来……那,这次如果提出和秦国大打,魏王会同意?蓦然之间,他感到平日谋划总是自己个人提出似乎不妥,其他重臣总是默然不语,他们肯定会在背后千方百计非议自己。这种非议日积月累,岂非点滴销蚀着自己在魏王心目中地位?看来,今后大谋略必须找到共谋者起动议。那这次呢?反复思忖,庞涓想到公子卬。他隐隐感到这个貌似豪侠王族贵胄,对自己妒忌和对魏王影响力,若能和他共谋,岂非箭双雕?既消除公子卬妒忌,又增强谋划可行和自己在魏王心中地位?好也,就是如此办理。
庞涓很为自己想到这步棋骄傲,通权达变,士之本色也。
庞涓殷殷请来公子卬,热诚为他摆上隆重小宴,又衷心提出和公子卬合谋共力建起大魏霸业意愿,而后仔细描绘与秦国大打谋划,端是煞费苦心。然而庞涓怎也想不到,公子卬竟然不置可否,只是连连大笑,说秦国能消灭戎狄八万大军,证明秦国战力尚存,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庞涓惊讶得睁大眼睛,会盟时公子卬对灭秦可是比他激烈坚定得多,曾几何时竟变成“徐徐图之”?然后,公子卬就兴致勃勃邀他去品评把“亘古第剑”。庞涓冷冷笑道:“国之第利器,在良将锐士。”便默然静坐,不屑与语。公子卬却是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庞涓忍无可忍,气恼得掀翻长案。
公子卬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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