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高人,果真相信天道天意?”
“天道玄远,人道直观。天道为本,人道为末。玄直本末,自有通关处啊。”
“前辈莫非操道家之学?哪?”孝公目光转向羊皮大书,老人不禁爽朗大笑。
这时,火盆陶罐中茶水已经煮沸,玄奇轻柔快捷将浓酽茶水斟好两只陶碗,分置两人面前。老人举碗笑道:“雪夜客来,淡茶做酒,拥炉清谈,快哉快哉。”孝公举杯笑答:“雪夜闲走,得遇高人,快哉快哉。”玄奇却是边补窗户边添加木炭、煮茶斟茶,似乎还在倾听他们谈话,却竟是丝毫不忙不乱。
孝公问道:“前辈夜读《鬼谷子》,后生揣测不速之客也是为《鬼谷子》而来。敢问前辈,可是鬼谷神生之高足?”
孝公知道那是本抄写在羊皮上书,书皮上三个拳头大字——鬼谷子!书旁有支两尺余长大笔,却是罕见青铜笔管。若非方才被短剑刺破窗棂布洞透进飕飕寒风,这小小书房可真是温暖如春。秦孝公想不到,书房主人竟是位白发白须白眉高耸老人,他身着白麻布衣,高挑瘦削,明亮幽深目光渗出种清奇矍铄神韵来。秦孝公不禁深深躬:“雪夜唐突,请前辈鉴谅。”老人笑道:“雪夜客来,拥炉聚谈,岂非佳境?公子请坐。”
“大父,方才有事?”随着声音,个白衣少女飘然走进书房。
老人笑道:“不速之客造访,这位公子帮忙请走。”
白衣少女士子样微笑拱手道:“多谢公子救急。”
秦孝公忙拱手回道:“不敢当。前辈原是无事,却当作盗贼。”
老人点头微笑,“公子对鬼谷子门有何高见?”
“当今诸子百家,后生只是略知皮毛。闻听鬼谷神生深不可测,曾在楚国天门山洞中授徒。他弟子似乎都很神秘。入世者,后生只听说庞涓孙膑。对孙膑知之甚少,不敢妄加评论。然则魏国上将军庞涓,似乎多有不敢称道处。鬼谷子究竟治何学问,后生更是无所知,尚请前辈指教。”
老人慨然叹道:“说到鬼谷子,那真是大海汪洋,难以尽述。即以门人学生论,也是人各学,且互不相识,期间难免鱼龙混杂矣。”
“人各学?”孝公惊讶得看着老人,“世间有这等渊博奇人?”
老人点头微笑,“孔夫子虽说首倡因材施教,可他学生几乎都是个味道。鬼谷子不同。他学生每人都是家之精华,世人所知庞涓孙膑是兵家,还有即将出山苏秦张仪是纵横家,更有法家、阴阳家、道家许多学生尚为世人所不知。这些学生,都是鬼谷子踏遍天下寻觅天赋之才,甚至有小小孩童就被
老人:“公子,这是老夫孙女,名唤玄奇。孙儿见过公子。”
玄奇再度拱手道:“玄奇见过公子。敢问公子高名上姓?”
孝公正欲开口,似觉不妥,便又打住。正在此时,老人爽朗笑道:“不期而遇俊杰,此乃天赐,何须知名?奇儿上茶。”少女道:“公子稍候。”便在火盆上架起陶罐煮水,同时利落收拾陶壶陶杯。
孝公恭敬道:“方才前辈以支笔,便令强敌知难而退,堪称世外高人。后生不期得见前辈,幸甚之至。”
“公子却是谬奖老夫。老夫得遇公子,大约当是天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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