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个甚?还要问他呢
回到家,景监丧气得直想打自己耳光。这叫什事儿?如何能弄成这样?要知道他学就是这些鸟玩意儿,费那大劲儿吃撑?算算,不想,明日还有正事哩,吃完饭睡觉!景监高声道:“小令狐,饭来,快点!““来来。”小令狐捧着木盘顽皮笑道:“哟,阴晴,又咋?”
“小孩子家少问。只对你说,今后那个人再来,就说不在。”
“哪个人呀?”
“昨晚那个人!知道?就是他!吃饭。”
小令狐捂着嘴巴不敢笑,嘟囔道:“那人很好,你们称兄道弟。”
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诸侯僭越,瓦釜雷鸣,王室衰落,列国崛起。惟其如此,治国之学亦成众家争胜之势,终于莫衷是。然细细查究,终无超越王道治国之境界者。”
听到这通辞藻华丽而不着边际开场白,景监迷糊起来,不明白卫鞅要如何结这场隆重殿对?难道他胸中所学就是这些老生常谈?卫鞅啊卫鞅,如何老是摸不透你?机会给你,你没真才实学,怨得谁哟?景监再抬头看看场中,甘龙与公孙贾、杜挚频频点头,面露笑容。而嬴虔、子岸与后来卫尉车英三个将领,似乎直打瞌睡。惟有国君秦孝公平静如常面无表情,只有景监知道,这是国君对最讨厌最无奈人和事才有种冷漠和蔑视。
“敢问先生,何谓王道治国啊?”秦孝公淡淡问道。
“所谓王道者,乃德政化民,德服四邦,德昭海内,德息兵祸,以无形大德服人心,而使天下安宁之道也。何谓德?德者,政之魂魄也。对庶民如同亲生骨肉,对邻邦如同兄弟手足,对罪犯如同亲朋友人。如此则四海宾服,天下化也。”卫鞅语言松缓,面色庄重,俨然副讲述高深玄妙之大道神色。
秦孝公闭目养神,似睡非睡。三个将军却是实在在睡着,粗莽子岸竟撤起沉重鼾声。秦孝公竟然如同没听见般。惟有甘龙颇感兴趣,插进来问道:“先生以为,秦国当如何行王道之治?”
“好甚?草包!饭袋!猪头!砖头!”景监气得连连乱骂。
从来没见过景监如此孩童般失态,小令狐咯咯大笑得喷出饭来。
景监脸板,却禁不住也“噗”笑,“气死也。”
“嗒,嗒,嗒”,响起熟悉敲门声。
小令狐做个鬼脸,“开不?定是那块砖头。”
卫鞅从容道:“王道以德为本。秦国行王道,当如鲁国,行仁政,息兵戈,力行井田,赦免罪犯。”
秦孝公霍然睁开眼睛,打断话头道:“先生,今日到此为止吧。后有闲暇,再听先生高论。内史,送先生。”说完,径自撇下堂大臣扬长而去。甘龙想唤回国君,却欲言又止,向卫鞅拱手做礼,便匆匆而去。三位将军也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揉揉眼睛径自走。公孙贾和杜挚也跟着甘龙走。空荡荡政事堂,只剩下肃然沉思卫鞅。
景监尴尬得无地自容,再也无心和卫鞅说话,苦笑着拱手道:“先生,请吧。”
牛车哐啷哐啷又驶出国府。到得渭风客栈门前,卫鞅刚下车,景监便对牛脊梁狠抽鞭,“加!”声,哐啷啷走。
卫鞅看着景监背影,摇头微笑着走进渭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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