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分别和景监、车英密议半日。第二天便颁布诏令,左迁景监为长史;左迁车英为栎阳将军。内史迁长史,降级。卫尉迁栎阳将军,降两级。新贵贬官,世族元老们忒是快意,却又次感到莫名其妙。这俩人虽然挨贬,但左迁后职位却极为重要。是明降暗升?也不对。这两个新贵本来职位也都是冲要高位呵,个总掌国府庶务,个总领国府护军,绝非虚职,似乎谈不上明贬暗升。然二人又无过错,却何以贬官?时间,朝臣们弄得云山雾罩,纷纷揣测却又莫衷是,渐渐又平静下来。
这段日子里,卫鞅小庭院大雪封门,异常冷清。秦孝公没有来过,景监也没有来过。但令人感到奇怪是,客卿院落四周总有三五甲士不断经过,转角隐蔽处,还有钉在那里动不动便装武士。栎阳国人便悄悄议论,那个院子里官人肯定是被软禁,否则哪有如此森严警戒?这切,足不出户卫鞅自然不知道。买菜、造饭并应琐务,都有国府派来两个仆人打理,他是整日埋首书房,不是读书,便是谋划,仿佛在山中般。
这日午后,依旧是大雪飞扬,却有人嘭嘭敲门。
仆人开门,卫鞅听得个熟悉声音:“先生在家否?”侯嬴?对,是他!卫鞅疾步出得书房,来到廊下,便见满身是雪侯嬴提着个大竹蓝走进院子,不禁高兴得大笑,“侯嬴兄,想煞也!”侯嬴笑道:“鞅兄做官,就忘记这贱商,怪得谁来?”卫鞅笑道:“客卿也算官?”说着便接过侯嬴手中大竹蓝,耸耸鼻子,“好香,肯定是秦酒羊肉!”侯嬴大笑,“没错。大雪窝冬,不痛饮顿说不过去。”卫鞅便将竹蓝递给仆人吩咐道:“加加火拿到书房来。”老仆人恭谨应诺,连忙到厨下去。侯嬴走进书房低声问:“说话方便?”卫鞅揶揄笑道:“如何不方便?这是府第嘛。”侯嬴摇头道:“如何外面有暗岗?还有兵士巡查?”卫鞅怔,想想便心下明白,爽朗笑道:“没事儿,只管痛饮便是。”说话间老仆人已经将热气蒸腾肥羊炖捧来摆好,又将烫好酒壶用棉布包裹,斟好两杯,便轻步退出。侯嬴微笑点头,“看来,给你这个客卿派仆人倒还够格。”卫鞅笑道:“是没管,这都是国府给配。来,先干杯!”俩人便端起面前冒着热气陶杯叮当碰,痛饮而下。侯嬴困惑道:“秦国从来不给上大夫以下*员配官仆,你这客卿,职同上大夫?”卫鞅大笑,“客卿嘛,没大没小,礼遇有加,也不为过。”侯嬴道:“没有实权执掌?”卫鞅摇摇头,“没有。”侯嬴沉吟道:“鞅兄,招贤馆士子们都做县令郡守。秦公和你畅谈三日三夜,栎阳国人皆知,却给个有名无实客卿,究竟是何道理?”卫鞅思忖有顷,“侯兄啊,与秦公披肝沥胆,引为知音,卫鞅愿与这样国君终生共事。至于他用为何职,已经不考虑。给这样国君做个谋士,也是人生大快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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