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你有何想
卫鞅拜会君上:眉县私斗,乃刁民乱法与秦国痼疾所致耳。
臣查,其余郡县亦有乱法私斗者三十余起。治国之道,刑,赏,教也。刑赏不举,法令无威。刁民不除,国无宁日。
臣拟对犯罪刁民按律处置,无计多少。本不欲报君上,朝野但有恶名,臣身担之。然法令初行,君上当知,臣若有不察,请君上火速示下。臣卫鞅顿首。
秦孝公思忖有顷,问道:“依据新法,此等私斗,该当何罪?”
“回君上,纠举私斗,首恶与主凶斩立决,从犯视其轻重罚没、苦役。”
骚动浪头,如何处置,关系到变法成败,其中分寸颇难把握。秦孝公没有把这些秘报和自己判断告诉卫鞅。他相信,以卫鞅洞察力,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弥漫朝野流言。他要看看,卫鞅如何判断目下大势,如何处理这场民意危机。如果卫鞅没有处理这种普遍危机能力,秦孝公倒是愿意早日得到证明,以免在更大危机来临时因信任错失而造成灭顶之灾。毕竟,卫鞅没有过大权在握实际经验,掌权之后能否还象论政时候样深彻明晰,还需要得到验证。正因为这样,秦孝公深居简出,丝毫没有过问变法进程。
目下,秦孝公埋首书房,就是要谋定个预后之策,以防万。
“君上,左庶长府长史大人求见。”黑伯在书房门口低声禀报。
“景监?让他进来。”秦孝公有些惊讶,景监在夜半时分来见,莫非有大事?
景监疾步走进,拱手道:“君上,郿县三族与戎狄人大肆械斗,死伤无算,左庶长已经赶去处置。这是左庶长给君上紧急书简。”
“首恶与主凶有多少?”
“详数景监尚难以知晓,推测当在三百名以上。”
“从犯呢?”
景监踌躇道:“臣大体算过,仅郿县双方从犯,就在三千人以上。加上其余郡县,大约五千人不止。”
秦孝公沉默。假若这是场战争,就是死伤上万人,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也不会有任何人沮丧动摇。可这是刑杀,是国法杀人,三五十还则罢,次杀数百名人犯,这实在是旷古未闻。三家分晋前,韩赵魏三族联合擒杀智伯,次杀智伯家族二百余口,天下震惊!然则,那是和诸侯战争样家族集团间战争,人们并没有将它看成刑杀。要说变法刑杀,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都没有数以百计斩决罪犯。秦国这样做会带来什样后果?秦孝公第次感到吃不准。但是,不这样做,后果则只有个,那便等于在实际上宣告变法流产,秦国回到老路上去,在穷困中步步走向灭亡。这是秦孝公绝对不愿走条路。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古人典训。前者有可能带来动乱风险与亡国灭顶灾难相比,自然要冒前个风险,而避免后个灾难。卫鞅敢于这样做,也定想到这点。目下,他需要知道是国君想法。
“为何械斗?”秦孝公问。
“孟西白三族堵干渠,戎狄人争水,故而大打出手。”
“准备如何处置?”
“左庶长决断尚不清楚。想必给君上书简里有禀报。”
秦孝公打开手中铜管,抽出卷羊皮纸展开,但见酣畅淋漓片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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