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公惊讶，却又高兴，“是啊，你知道
？”
“是否在渭水草滩
次刑杀七百三十六人？”
“是啊。你也知道？”
“是否杀名士赵亢？是否毁掉民居数十万？是否还要准备焚烧民间《诗》《书》？你说，是不是？”玄
“玄奇呵，你简直是世外高人嘛。”
玄奇没有笑，“走吧，下去看看。不用扶，没摔伤。”
两人顺着条经年踩出
羊肠小道下山，玄奇默默前行，孝公默默跟随，二人路竟然无话。到得谷底，但见小道旁收割后谷茬已经枯黄，旁边几畦菜田却是青绿葱葱。孝公笑问：“这是秋葵还是萝卜？”玄奇揶揄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能记住？”孝公笑笑便不再言语。将到茅屋，却见株桑树已经是绿色将尽树叶金黄，树下却放置个大木盆，盆中沙沙有声。孝公惊讶笑道：“霜降已过，尚能养蚕
？”玄奇回头笑道：“此乃寒蚕。你又如何晓得？”孝公感慨，又见茅屋前面土墙上整整齐齐挂着铁铲药锄木耒连枷等应农具。茅屋前片土地压磨得光滑平整，边上有垛摞得很整齐谷草。孝公知道，这肯定是打谷场。
“吱呀”声，玄奇推开茅屋小门，“请吧，国君大人。”
孝公笑笑，走进茅屋。小屋中明明亮亮，却几乎没有任何陈设。东墙边张竹榻，榻柱上挂着支皮鞘已经黑红阔身短剑。榻侧个小小木台，放着把普通木梳。榻前张本色无漆粗制木几，上面是几摞竹简。这些东西只占个小小角落。中间却是个石桌，片白布苫盖着张古琴。没有女儿家必备铜镜，也没有华彩衣物，整个屋子空荡荡冷清清。
玄奇拭去泪水。
“小妹，
现下就想知道，到五玄庄不知多少次。”孝公着急起来。
玄奇明亮眼睛扑闪扑闪，“哪？你可愿意个人跟走？”
“好啊，走吧。”秦孝公说着就站起来，向两个卫士吩咐道：“你们两个回陈仓驿站等。”便来搀扶玄奇。
“君上不可！”两个卫士急切道：“她是墨家……，万有诈……”
孝公路留心，进屋打量，此时已经是眼眶湿润。玄奇却似乎没有觉察，从陶罐里倒出木碗清水，“河中活水，喝吧。”孝公接过木碗，咕咚咚饮尽。玄奇坐到竹榻上，却看着孝公不说话。
“小妹，大父哪里去？”孝公声音有些颤抖。
“爷爷云游四海，也不知道此刻他在哪里。”
“小妹，倏忽别，就如此生分，世情原也淡薄也。”孝公声叹息。
“你，是用卫鞅为左庶长变法？”玄奇突然问。
“不许胡言。你们知道她是谁？”秦孝公正色呵斥卫士。
玄奇笑道：“两位宽心。墨家除恶，严禁骗杀恶行，你们国君不会有事。”
两个卫士无奈拱手领命，看着秦孝公扶着玄奇向山腰小道走去。
到得山顶，玄奇遥指山谷，“看，那里，就是家。”
孝公顺玄奇所指望去，但见两山之间条小河流过，河畔片小小谷地。秋色清爽，草黄叶落，间茅屋孤零零坐落在萧疏之中，茅屋四周篱笆竹墙影影绰绰。不远处草滩上有匹红马在悠闲吃草，时而长嘶声，山鸣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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