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人悲啼
念生民苦兮
义士舞干戚
悲怆激越童声唱和着,“念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悠悠歌声,飘向深邃无垠大山林海,与隐隐林涛溶成体,仿佛天地都在呜咽悲戚。
“这是,墨家《忧患歌》?”秦孝公泪光莹然。
又有苍凉激越歌声接唱道:
生民苦兮——
人世忧患何太急
饥者不得食兮
寒者不得衣
“大师兄,禽滑厘!唱——”西边少年弟子们雀跃欢呼起来。
只听人群中人高声笑道:“还是,邓陵子唱吧。”
“不!两个师兄都要唱——!”少年弟子们笑着叫着。
“唱吧,平日里难得听到两位歌声,让小弟妹们高兴高兴吧。”东边有个浑厚声音为少年子弟帮阵,引来片欢呼。
只听声咳嗽,浑厚悠长歌声便响彻山谷:
心,此去实在吉凶难料……”
孝公坦然笑道:“小妹,你比更危险。带进山,你已经是墨家叛逆,更担心你有不测之祸呢。”
“大哥!”玄奇脱口而出,猛然抱住孝公,“不怕。能和你生死与共,此生足矣。”
孝公揽着玄奇颤抖肩膀,眼前浮现出那个多雪三月五玄庄门外誓言,轻声念道:“不移,不易,不离,不弃。”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玄奇脸满足笑容。
玄奇默默点头,声沉重叹息,“这《忧患歌》,平日里是不许唱。”
突然,凄厉长嚎又次划破山谷,在《忧患歌》悲凉余音中显得怪诞恐怖。黑衣壮汉向墨家弟子弟群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却是无人理会。弟子们却也顿时没有欢歌笑语,默默走进箭楼下门洞。红褂猴子
乱者不得治兮
劳者不得息
征夫无家园兮
妻儿失暖席
鳏寡无所依兮
立德立言须立身
生逢乱世要正心
刀兵四起说利害
人欲横流莫沉沦
片和声在山谷中回荡,“人欲横流莫沉沦,莫沉沦……”
峡谷中渐渐幽暗。俩人快步走出羊肠小道时,眼前却豁然开朗——四面奇峰夹着片绿森森谷地,夕阳正挂在西边山尖,山峰林海片金黄。正北面最大山峰半山腰处,遥遥可见片金碧辉煌屋顶巍然矗立,满山绿树中露出断断续续灰色石墙。座箭楼伫立在灰墙南段,虽然比不上城池箭楼规模,但建在这荒绝险峻大山之中,却显得分外雄峻。
突然,声凄厉长嚎响彻山谷,似哭非哭,充满绝望与愤怒。二人同时惊,疾步冲上高处山头,举目四顾,不禁失色——只见箭楼外片空地上,个黑衣大汉被粗壮铁索拴在块大石柱上,手中握柄铁耒在挖地。石柱旁边,只穿着红褂子大黑猴子拿着支长长藤条,不断抽打黑衣壮汉。黑大汉不顾抽打,只是拄着铁耒遥望山外,不断凄厉长嚎!
“堂堂墨家,如何这般惨无人道?”秦孝公面色阴沉。
玄奇惊讶道:“难道有叛逆不成?别急,等他们回去再走。”
城堡前阵人声喧闹,群黑衣白衣墨家弟子肩扛手提着铁耒、铁铲、大锯,从东边山道上走下。另群少年男女则挎着竹蓝,拿着药锄,从西边山道上走下。将近城堡箭楼,东边弟子中有人高喊:“谁唱支歌儿消消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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