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落坐,小校场顿时回复肃然秩序。百里子坐在秦孝公外侧六尺处,其余三人肃然站立。
禽滑厘拱手道:“百里子,玄奇在此,你……”
百里老人打断道:“公事不论私情。禽滑子尽管行事便。”却连玄奇看也不看。
禽滑厘招手,邓陵子便霍然起身,直指四人,“尔等声言袭击墨家。请问列位乃何方高人?如何与,bao君勾结,陷墨家于不义?从实供认!”
百里老人眉头微皱,却是安如泰山般坐着,仿佛没有听见邓陵子尖锐声音。倒是须发灰白中年人站起,拱手环视场中,“在下侯嬴,乃魏国白氏门下总管。这位是白圭大人女公子白雪,这位小哥是公子女仆梅姑。栎阳火攻,袭击墨家,乃白门所为,与他人无关。”
能做事,就是防止这种误会演变为仇恨而不可收拾。沉默有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站起……
突然,空中声长呼:“火攻之人在此——!”
声音苍老悠远,在幽静空旷山谷中却似钟声般荡开。在双方聚精会神之际,这悠悠呼唤实在惊人。不待命令,墨家方阵唰全体站起。邓陵子三人霍然离座,长剑已各自在手。
“何方人士,擅闯墨家?”禽滑厘声音浑厚威严。
阵笑声,“墨家老友,休得惊恐。”
话音落点,全场无不惊讶。魏国白门,坐商兼政,非但商家势力遍及列国,就是在各国官场也多有故旧,影响力极大,通晓天下墨家子弟谁人不知?然则众人惊讶处尚不在此,而在这白门势力与墨家学派风马牛不相及,却为何与墨家为敌?时间,竟是全场惊愕默然。
来者正是百里老人与白雪侯嬴梅姑四人。那日晚上,侯嬴从左庶长府匆匆离去,对白雪转述卫鞅席话,白雪深为震撼,大悔自己虑事不周见事不透。三人在山洞秘密计议,白雪决议弥补过失,三人便反复商讨,谋划出个周密计划。天亮后,三匹快马直奔安邑,经打探得知百里老人在齐国,便又快马驰骋,三日赶到临淄。在稷下学宫找到百里老人后,说秦公与卫鞅面临危机,老人感慨万端,立即与白雪三人上马起程,赶赴神农大山。路之上,百里老人详细讲述墨家诸种规矩与应对办法,又对白雪侯嬴应对方略提出许多补正。几经
声音竟来自箭楼!众人看,箭楼屋脊上站着四个人,个身穿翻毛白羊皮大氅老人遥遥拱手,“禽滑子别来无恙乎?”
禽滑厘命令,“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随即也遥遥拱手,“百里子,非常时刻,恕不远迎。”木栅栏中玄奇见秦孝公身陷困境,正在心乱如麻,突然醒悟,大叫声:“爷爷——!”便泣不成声。秦孝公心中阵惊喜,却依旧面无表情肃然跪坐。
箭楼城门打开片刻,不速之客便来到小校场中。众人目光齐齐聚在来人身上,惊讶得鸦雀无声——除那个清瘦矍铄老人和个须发灰白中年人,另外两人竟是匪夷所思!个身布衣头束白巾俊秀青年,另个竟是眼珠子骨碌碌转顽皮少年。如此老少帮,竟能袭击墨家剑士?
老人拱手道:“吾等不速之客,只为明事而来,请禽滑子继续。”
禽滑厘大袖挥:“方阵就坐。百里子,请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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