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农”是当时农人对官府最强烈抗议示威,就是将所有农具都堆积到官署中,官府不答应所请,便永远不再耕耘!春秋战国之世,那个国家若有次“交农”发生,那就是这个国家最大耻辱,天下会视这个国家丧失天心民心,便可以大起盟军,任意讨伐!这比两次战争失败更能动
卫鞅神色肃然,“请问太子,白村杀人毁粮,可是实情?”
嬴驷已经清醒,身泥污,面色煞白,嗫嚅道:“白村沙石充赋……”
“粮赋有假,亦当由官府依法处置?太子岂有私刑国人之权?杀人多少?”
嬴驷低声道:“不,不清楚。二三十吧……”
卫鞅心头大震,勃然变色,“可恶!孟西白三族乃老秦根基,刚正尚武,今无端惨遭屠戮,岂能罢休?国人动荡,大局乱矣!”
日准备二次变法新法令。卫鞅则在紧张筹划新军训练装备及粮草辎重供应,还要加紧批示各地送来紧急公文。最重要,是卫鞅同时在仔细谋划秦国新都城地址。栎阳太靠近函谷关与魏国华山军营,且城堡过于狭小,无法满足蓬蓬勃勃发展商市与百工作坊,城外也无险可守,迁都是必然。这是件大事,卫鞅已经派出三批堪舆之才对关中腹地仔细踏勘,反复琢磨报回来山水大图,准备夏忙后亲自去确定地址。
天气闷热,卫鞅埋头书房,直到太阳西斜,还没有顾上吃摆在偏案上晌午饭。荆南几次推门进来,终于都是轻轻拉上门走出去,在廊下连连叹息,希望有人来打断下,借机好让左庶长吃饭。
突然,阵急骤马蹄声传来,个人跌跌撞撞满身泥水跑进来,“左庶长,左庶长,大事不,不好!”
荆南急忙抢步上前,将来人扶起,却是太子傅公孙贾。卫鞅已经闻声而起来到廊下,“太子傅,何事如此狼狈?”
“左庶长,太,太,太子……闯下大祸!”公孙贾下子瘫在地上。
嬴虔不以为然,揶揄笑道:“左庶长何其慌张?你渭水决刑,不还杀孟西白三族几百口?怕他何来?再说也都是秦国子民,若敢乱来,嬴虔在此。”
卫鞅愤然道:“左傅何其大谬也!私刑杀人,岂能与依法刑杀相提并论?秦国若连老秦人也肆意屠戮,无异于自毁根基,谈何变法强国?”
卫鞅严厉辞色令嬴虔非常不快,他微微冷笑声,看着卫鞅不说话。
忽闻门外马蹄声疾,紧接着声高喊:“左庶长——!”随着喊声,个人踉踉跄跄跑进来。众人看时,却是郿县新任县令由之。他带着哭声扑地拜倒,“左庶长,大,大事不好。孟西白三族,两三万人,来,来栎阳,交农!白氏扬言,国府不给公道,他们,就,就反出秦国呀!”
由之禀报不啻声惊雷,不独卫鞅内心震惊,太子、嬴虔和公孙贾也脸色大变。
“荆南,给太子傅碗水,静静神,慢说。”卫鞅异常镇静。
公孙贾大喝几口,喘息阵,将经过大略说,卫鞅心头沉,“太子现在何处?”
“不,不知道。反正,不会在太子府……”公孙贾犹自喘息。
卫鞅心念闪,“荆南,到公子虔府中有请太子,快!”
“不用请。给你带来。”嬴虔拉着太子走进门来,脸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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