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清楚极,也痛苦极,却什也不能说,什也不能做。桂陵战败,他最恨孙膑,却又对孙膑战法有丝莫测高深隐忧。他对这位同门师弟智慧从来就没有低估过,否则,他当初绝不会想到除掉孙膑。火急回师时候,他还不知道齐军实际统帅是孙膑,否则他可能会谨慎
路过魏国,孟子想到安邑见见魏惠王。在孟子看来,魏罂这个国君毕竟还算是有敬贤之心,当初不用自己,也是自己仁政主张天下皆知,无论那个国家都不敢用自己,又何况魏国?辞齐国,孟子把切都想透。儒家与战国潮流是格格不入,在这种情况下,各大战国还对他孟子待以“王师”之礼,也算难能可贵。所以,孟子对以往在列国所受种种礼遇下冷漠,自觉宽容许多,路过魏国,便生出见见魏罂念头,播撒些学问种子,毕竟也不是坏事也。
谁知派出公孙丑探听,魏国竟是去不得!公孙丑说法是,“魏国大动,举国躁急,危邦不可居也。”孟子站在轺车伞盖下遥望安邑良久,长长叹息声,“魏罂啊,何须自取其辱?”
“老师,你以为魏国不要复仇?不宜再动?”万章显然感到很困惑。
孟子淡淡笑,“走吧,三个月内,你等便会明白。”
确,桂陵之战不但没有使魏国清醒,反而激起股同仇敌忾血气。从魏惠王、太子申、丞相公子卬、上将军庞涓,到军中将士与安邑大梁国人,无不痛骂齐国人鼠窃狗偷、孙膑“废人”阴险狠毒。总之是惊人致——魏国不小心遭次暗算,齐国其实差得很远!精明开朗魏国人觉得,魏国没有点儿错,灭赵是应当,回兵援救大梁更是应当,坏就坏在孙膑阴毒,竟然卡在半道上偷袭!朝野上下对太子与丞相更是片颂扬,他们率兵“追击”齐军到邯郸,又及时回师,何等英明!否则又被孙膑偷偷摸摸包进去,损失更大!骤然之间,太子申和公子卬竟自然而然成保存魏军“主力”名将,齐军所消灭只是魏军“偏师”而已。
魏国朝野便如此这般总结桂陵兵败,汹涌迸发出强烈复仇呼声。
复仇方略是太子申、公子卬两位“名将”提出来,归结为“灭韩震齐”四个字。理由是:上次赵国距离太远,孙膑钻空子;这次魏国全力攻灭距离最近韩国,孙膑绝没有可能再钻空子;因为,魏国大梁和韩国都城新郑相距仅仅百多里,且全部是平原地带,风驰电掣骑兵半个时辰就可赶到;齐国胆敢再攻大梁,正可举歼灭,收箭双雕之功效;若齐国不敢来救,魏国灭韩后立即向齐国宣战,举灭之!
“灭齐震韩要旨,在于诱齐发兵!”太子申振振有辞。
“齐国若故伎重演,则正中下怀!”公子卬兴奋补充。
对两位后起“名将”周详谋划,大臣们异口同声赞颂备至。魏惠王更是大为快慰,太子申有如此长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顿时觉得对庞涓依赖减轻许多。他大手挥:“太子、丞相良谋若此,本王深感快慰。本次灭韩大战,以太子申为主将,丞相与上将军辅之,报大仇,兴大业!”他甚至没有征询庞涓看法,而庞涓也始终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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