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嬴驷轻轻拉开横木,自己却迅速隐身门后。
个身披黑色斗篷高大身影走进院子,默默四面打量。嬴驷仔细看,猛然屏住呼吸,心头阵狂跳。
“嬴驷,你在哪里?”
“公父——!”嬴驷猛然扑倒,跪伏在地,放声痛哭。
秦孝公伸手抚着嬴驷双肩,半晌沉默,“驷儿,回咸阳吧……”
望着无垠河汉,他喟然长叹。嬴驷啊嬴驷,你稚嫩、偏执与冲动,埋下多可怕仇恨种子?个少年尚且对你如此刻骨仇视,更别说整个孟西白三族和无数拥戴变法民众。在他们心目中,秦国太子是个歹毒阴狠狼崽,他们期盼这个太子早早死于非命,他们根本不想要如此国君,否则,如何能有“太子失足摔死”传闻?嬴驷啊,你在国人心目中已经死,在公父心里也已经死。你,你现下算个什东西?漂泊十多年,公父从来没有寻觅过自己,早先和官府丝联络,也早早没有。看来,公父确确是将自己当作废庶民,遗忘。也许公父早已经大婚,已经有不止个儿子,他为何定要记挂这个几乎要毁掉秦国变法忤逆儿子呢?
十多年孤身游历,嬴驷对公父怨尤,早已经随着他稚嫩烟消云散。秦国山野沧海桑田般变化,也使他对变法偏执怨恨,随着脚下坎坷变成缕飘散烟雾。他深深理解公父,也深深理解新法。可是,少年白山仇恨火焰,却使他蓦然悟到自己在秦国朝野处境——个被岁月无情淹没弃儿!
直坚实沉淀着希望破灭,直锤炼着意志崩溃,直憧憬着未来虚化,直支撑着身心山岳塌陷。
嬴驷木呆呆看着月亮渐渐暗淡下去,走进屋内背起小包袱,拿起那支光滑木杖,走出屋门。是,天还没有亮,离开这里,离开秦国,永远……
阵辚辚车声与马蹄声骤然传来!凭着多年山野磨练灵敏听力,嬴驷断定车马正是向他独院驶来!莫非有人识破真实身份,前来寻仇?嬴驷个箭步蹿到院门后,猛然扯手中木杖,支闪亮短剑便赫然在手!
“笃笃笃”,有人轻轻敲门。
“何人造访?”嬴驷慢悠悠发问。
“县府料民,秦庶开门。”
“县府何人?有夜半料民之事?”嬴驷冷笑。
“乃郿县令。官府料民,历来夜间,不失人口,士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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