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荆南不是要保护扁鹊前辈?”
“太后这里要紧,你离不开。别人不熟悉墨家,再换人保护扁鹊前辈便是。”
猛然,帐后阵咳嗽,太后喘息道:“莹玉,这事儿该当你去。你,说得清白。娘,不打紧。渠梁太苦,定让他含笑,九泉哪……”
“娘——!”莹玉哭叫声,扑到榻前。
“去吧,
商鞅心猛然沉,心中涌上阵痛楚,强自按捺,“多劳先生。”
扁鹊道:“三日后,老夫再来。”便登车走。
看看天色将晚,商鞅耳边不断响起扁鹊声音,“半年时光”!时间太紧,要办事情太多。心中理下头绪,便立即与景监车英简短商议正式册封太子准备事宜,让景监立即开始筹备,个月内完成这件大事。三人又议定,由车英秘密调集万铁骑驻扎在咸阳北阪山谷里,以防万。
商议完毕,已经是初更时分,商鞅知道莹玉肯定在后宫陪着老太后,便匆匆来到后宫。进得宫中,只见帐幔低垂,悄无人声,只有莹玉守在榻前。
“太后如何?”商鞅低声问。
扶进来。
老太后头霜雪,拄着支红木大杖,眼角有显然泪痕。秦孝公笑道:“母后,你如何也来?渠梁不能大礼。”老太后落座,向儿子摇摇手,却对扁鹊道:“先生,请吧。”
扁鹊道:“秦公英明神武,惜乎用心太专。则为国事所迫,求治之心刻刻相催,大山在肩而不能卸。二则,恕老夫直言,秦公心中有痴情纠缠,郁郁之心相煎,求之难得,舍之不能,心陷泥潭而不能自拔。舍国就情,公当不为。舍情就国,公心不忍。长此煎熬,虽铁石犹碎也,况于人乎?”
两行清泪流下秦孝公脸颊,但他却微笑着,“前辈不愧旷古神医。知心者,前辈也。嬴渠梁今得指点,死而无憾。”
寝室中人人眼睛潮湿,都强忍着要夺眶而出泪水。莹玉紧紧扶着老太后,她显然感到娘颤抖。老太后却颤巍巍站起来,向扁鹊深深躬,“敢问先生,可有维持……”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然捂住自己眼睛,跌靠在莹玉怀中!
“服汤药,刚刚入睡。娘,受不……”莹玉低声抽泣。
“莹玉,要挺住。现下无论如何,不是哭时候。”商鞅抚着莹玉肩膀低声道:“老先生说,君上只有半年时光……你想想,君上未心事还有没有?国事有,你不用想。”莹玉听,泪水骤然涌出,猛然伏在商鞅胸前浑身颤抖。商鞅紧紧抱着她,“莹玉,你是明白人,不能这样,要挺住。”莹玉抬起头,抹着眼泪唏嘘道:“大哥未心事,知道,百里老人孙女,玄奇。去找她……”
“百里老人孙女?是否在墨家总院?”
“对。大哥好几次悄悄去陈仓河谷找她,都不在,肯定在总院。”
“那让荆南去好,你写信。”
商鞅忙向黑伯招招手,黑伯快步走进,和莹玉将老太后扶出去。
秦孝公长吁声,“商君啊,不要让太后再来。”
商鞅点头,“君上,听听先生良方吧。”
扁鹊肃然道:“老夫将竭尽所能,维持秦公无事。秦公歇息吧,老夫告辞。”
出寝宫,扁鹊登车时对着商鞅耳边低声道:“半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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