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太子!谢过商君!”
嬴驷举爵,“嬴驷与商君,代公父为诸公洗尘,干此爵。”说完便饮而尽。
“愿秦公早日康复!”特使们齐声祝愿,也是饮而尽。
商鞅笑道:“太子总摄国政,诸公对秦国事,尽可请太子决疑。”
此言出,特使们颇感惊讶。按照常例,国君病危交接关头,储君权臣都尽可能回避公开国务,尽可能不给朝野对手留下把柄。如何秦国竟反其道而行之?沉默有顷,燕国特使小心翼翼道:“敢问太子,近年列国传言,秦国权贵元老力图恢复祖制旧法,不知
敬。
这国宾驿馆,便建在国宅区内。所谓国宅区,便是大小*员和有爵贵族府邸区域。这里街道宽阔,幽静整洁,车马长流,既不冷清也不喧闹,自然是咸阳城内风华中枢之地。对于使者们,住在这里,与*员交往大是方便。对于秦国官府来说,既便于对重要使臣保护,更便于对心怀叵测使者进行监视。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秦孝公病势沉重消息传到中原,六大战国便纷纷派出使臣“抚慰探视”。魏国齐国楚国使臣还带来本国名医和名贵药材。这些使臣大部分在咸阳已经住两三个月,丝毫没有走意思。他们每隔两三天便派出飞骑回国报告,对秦孝公病情起伏大体上很是清楚。这次秦孝公再次病倒,六大战国和洛阳周室立即派出重要大臣做特使,专程赶来咸阳。这次,特使们已经不再议论猜测秦公病情,相逢笑,便匆匆出去奔忙。回到驿馆,便三三两两秘密交换传闻,气氛大是神秘。
前几天,七国特使已经分别上书,请求晋见太子与商君,“递交王书,以释疑惑”。但却始终不见回音。特使们纷纷议论猜测,都认为这是个微妙迹象——向不拖泥带水商君府竟无暇顾及各国特使,可见秦国宫廷争夺已经何其紧迫!
这天,特使们都没有出驿馆,竟不约而同聚到驿馆大厅饮茶议论,片轻松笑谈。
“太子、商君车驾到——!”驿馆门庭传来响亮报号声。
特使们你看看你,片惊愕沉默。楚国特使江乙颇有头脑,悠然笑,“好事啦,迎接太子、商君啦。”特使们醒悟过来,纷纷整衣起立,在门厅下站成排,拱手相迎,“参见太子!参见商君!”
商鞅拱手做礼,微微笑道:“有劳迎候,请诸位特使厅中就座。”
进得大厅重新列座。太子嬴驷居中,商鞅左侧相陪。七国特使则按照大小国次序坐定,左手(东侧)为齐、楚、魏三使,右手(西侧)为赵、燕、韩三使。周室王使是个空头名义,本该列为末座,念及“天子”名份,各国在礼仪交往中素来照顾,便坐在与太子遥遥相对南面,算是有个特使首席名义。待特使们坐定,九名捧盘侍女便鱼贯而入,每张长案上便有鼎爵,鼎中热气腾腾,爵中米酒溢香。特使们却仿佛没有看见,目光尽都凝聚在太子嬴驷身上。
迎着特使们炯炯审视目光,嬴驷坦然笑道:“诸位特使风尘仆仆,前来探视公父病情。秦国向贵国国君、诸位使臣深表谢意。公父病体尚未康复,不便召见诸位使臣。今日由本太子与商君小宴诸公,望诸公痛饮畅言,嬴驷与商君竭诚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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