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便忘记,掌嘴!”年轻商人嬉笑着打自己个耳光。
“高兴事在后头呢,急甚来?先歇口气儿,听说说义渠国底细。”
“早该说!害做路闷葫芦,憋气!”年轻人边高声大气嚷着,边利落从牛车上取出块干肉与只酒囊走过来。中年商人接过酒囊拔开塞子,咕咚咚大喝气,大袖沾沾嘴角,长长喘口粗气,便指着河谷密林中
位大人请回吧,天气冷得紧呢。”说完便径自回身走。
“回吧回吧。”杜挚似乎也明白什,粗声大气道:“也是,只能做,不能说呢。”
勋贵们这才活泛过来,纷纷抬头望天:“走吧走吧,冷冻时天,回家窝着去。”不咸不淡相互议论着,便各自匆匆去,连三三两两同路都没有,与来时成群联袂高声谈笑竟是大相径庭。片刻之间,太师府便成门可罗雀,清冷得又恢复从前光景。
当家老走进书房禀报时,老甘龙正偎着燎炉,用柄长长小铁铲翻动着红红木炭,仿佛要看透木炭火般。听完家老禀报,他那沟壑纵横脸上只是抽搐几下:“家老,叫甘石来。记住,太师府从今日起,不见任何客人。”家老恭敬点头:“晓得。”便匆匆去。
片刻之后,个四十多岁中年人进甘龙书房。他便是老甘龙长子甘石,也是领棉布袍,朴实得象个村夫,惟独那炯炯发亮目光,那赳赳生风步态,却自然透漏出种精明强悍。老甘龙有三个儿子,次子甘砜与三子甘兖都早早在国府做相当于下大夫实权小吏员。惟独这最有资格做官长子甘石,却直是白身布衣,在家闲居,而且极少与人来往。除过从甚密几个门生故吏,朝中许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老甘龙有这个长子。但是,恰恰是这个白身布衣儿子,才是老甘龙真正血肉肱股,才是支撑甘氏宗族栋梁。老甘龙被完全湮没二十三年中,所有密谋都是通过这个貌似木讷甘石实施。没有甘石,甘龙当初便不可能制造太子杀人事件,也不可能知道公孙贾真相,更不可能与他共谋密联世族力量从而促成车裂商鞅。甘石是老甘龙秘密利器,是斡旋秦国政局主轴。现下车裂商鞅,秦国正当十字路口,老甘龙又要使出他秘密利器。
拨旺燎炉木炭,啜吸着浓稠米酒,父子二人从天黑直密谈到东方发白。
半个月后,封堵道路大雪还没有完全消融,辆牛车便出咸阳北门,咯吱咯吱上北阪,冒着呼啸寒风驶进北方山地。
赶车两个人都是身红袍,口大梁官话,任谁看也是魏国商人。他们不急不慌在冰雪地里蠕动着,每遇村庄便用药材换取兽皮,偶而也在那个山村歇息两天,与猎户、农夫、药人尽兴谝着闲传。如此这般走走停停,连过年都是在路上晃悠,待到雪消冰开杨柳新枝三月初,这辆牛车终于来到陇西地带山林河谷。这日,牛车翻过座高山,片苍黄林木,片凌乱帐篷竟赫然显现在眼前!
“甘兄,义渠国?”个年轻商人指着树林帐篷,兴奋喊出来。
“谁是甘兄?谨细些。”四十多岁红衣商人老成持重斥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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