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便在岔道口慢下来。
“绯云,洛阳。”张仪猛然醒悟,高声笑道:“让你去看个好地方,走!”
绯云轻轻抖马缰,轺车便顺着官道向正西辚辚而去。见张仪似乎并没有沮丧气恼,去又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王城洛阳,绯云也高兴起来,高声道:“张兄,天气好吔。晚上定有好月亮,赶夜路如何?”
“好!”张仪霍然从车厢站起:“月明风清,正消得闷气!”于是扶着伞盖铜柱,望着轮初升明月,挥着大袖高声吟哦起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也——!”
“张兄,这是《诗》?好大势派!”
张仪大笑:“《诗》?这是庄子《逍遥游》!‘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大哉庄子!何知心也?”
绯云句也听不懂,却莫名其妙地被那串“三千里”“九万里”“水击”“垂天”类很势派辞儿感染得笑起来,飞车在明月碧空原野,竟是觉得痛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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