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悠然笑:“称王图霸而已,岂有他哉?”
“你?从何处知晓?”犀首不禁惊讶。
“秦国强盛,但凡有识之士必出此策,何用揣测探听?”
此话表面轻描淡写,实则傲气十足,犀首岂能没有觉察?但是,此刻他心境已大有变化,非但不以为忤,反倒觉得苏秦直率可亲,乐哈哈笑道:“如此长策,苏秦兄却看得雕虫小技般,犀首佩服!然则,苏兄可知,秦公之情如何?”
“束之高阁,敬而远之。”
“先生进堂,在下望便知,否则何敢唐突?”苏秦也同样兴奋。
“噢,你知道便是犀首?看来,你竟是天缘呢,来,干此爵!”
苏秦连忙摇手:“饮不得安邑烈酒,还是用这兰陵酒吧,醇厚些个。”
“也罢,君子所好不同也。来,干!”咣当声,铜爵相撞,两人饮而尽。
苏秦置爵笑道:“公孙兄弃楚入秦,气象大是不同。苏秦当敬兄爵,聊表贺意。”说罢从女侍手中接过木勺,打满两人酒爵:“来,苏秦先饮为敬!”
:“先生何意?”
“临池羡鱼,何如退而结网?”红衣人也拱手礼。
“好!临池羡鱼,何如退而结网?先生高层。”
女店主看这两位开始都大有傲气,骤然之间又礼敬有加,左右相顾恍然笑道:“哟,两位先生都喜欢打鱼啊,没说,明日出小船,渭水湾,网打十几斤鱼呢!”
语未毕,犀首与红衣人同声大笑。笑得女店主也高兴起来:“言为定,明日打鱼!”犀首笑得大喘气:“此鱼,不是彼鱼也。将这两案合起来,要与这位先生共饮。”
犀首倏然惊!这下,可是当真对面前这个素闻其名而不知其人年轻策士刮目相看。大事知其易,知其二难,苏秦既能料到他献策,又能料到秦公态度,足见他对秦国揣摩之透,也足见自己献策之平庸无奇。刹那之间,犀首心头闪,觉得与苏秦邂逅相遇,竟是上天对他命运个警示——若再沉溺策士生涯,必得身败名裂!心念电闪,拱手微笑道:“犀首辞秦,指日可待,原不足为虑。然则,苏兄入秦,却是何策?可否见告?”
“无得新策,却有新说。”苏秦自信回
犀首摇摇头,却又毫无推辞举爵饮而尽,置爵慨然道:“苏兄莫非入秦献策?”
“正是。”苏秦坦然点头。
“不怕犀首先入,你已无策可说?”犀首目光炯炯。
“同殿两策,正可分高下文野,求之不得,何怕之有?”苏秦微笑迎着犀首目光。
“好!”犀首哈哈大笑:“苏秦果然不同凡响,看来必是胸有奇货也。”又突然收敛笑容,低声正色问:“苏秦兄,可知所献何策?”
“也是呢。共舟打鱼,同案饮酒,忒对窍呢。”女店主也没叫女侍,竟是边说边亲自动手,快捷利落将两张酒案拼起。方才侍奉女侍也正好捧盘而来,摆好酒菜,女侍便跪坐旁开捅斟酒。
“二位先生,慢饮。”女店主笑着礼,便径自去。
“请教先生,高名上姓?”犀首待酒爵斟满,便是肃然拱。
“不敢当,在下洛阳苏秦。”红衣人恭敬拱手做答。
“苏秦?”犀首不禁大笑:“好!真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乃魏国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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