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田辟疆已经回过神来,分外兴奋。
精铁汉子又喊道:“先接右手马缰,对!再左手马缰,好——!要轻——!”
齐宣王挺身站在辕头,手执四根马缰,第次感到驾车竟是如此美妙:四匹骏马就象团火焰在茫茫绿草上飘飞,坚实硕大铁轮竟是无声无息,头上团白云竟在片刻间被抛到身后。更令人妙不可言是,这车驾来分外轻松舒畅,手中马缰只要持平,几乎不用任何动作便照直飞驰,与寻常驾车者连串“得儿家!”吆喝简直是天壤之别。那种车,王者不能上手,此车却是天下神物,天生便是王车!
“海山——!”精铁汉子声大喊,声呼哨,驷马云车便稳稳钉在白色沙滩外山岩顶上。放眼望去,茫茫大海波涛连天,汹涌潮水惊涛拍案,白色沙滩伸展成辽远弧线,驷马铁车恰恰便伫立在森林苇草覆盖苍绿色山顶,海风扑面,涛声隆隆,白云悠悠,海燕翻飞,恍如身在荒莽旷远天尽头般!
田辟疆正在痴痴望,却闻身后遥遥传来骏马嘶鸣与沉雷般马蹄声,其间还夹杂着隐隐狗吠,凭经验,他便知这是狩猎马队在逼近。田辟疆却有些惊讶,这里距离临淄少说也有二百多里,谁能到此狩猎?莫非辽东狩猎部
技,黑白子再输也不打紧,车马锤炼却务求日有长进。个骑术车技环节不精熟,田辟疆便绝不罢手。往往是车马出城时说好个时辰完毕,回来时却已经是掌灯时分。这几日为避开孟尝君,田辟疆已经多日没有出城趟马,虽觉憋闷异常,却也是无可奈何,今日有人献来宝车良马,听那响遏行云嘶鸣之声,田辟疆便知绝非虚妄,自然是再也忍不住。
宫城东门,是个清净隐秘偏门,但凡君主秘事都从这里出入,等闲大臣不会在这里出现。田辟疆换好身狩猎甲胄,便飞马来到东门,刚刚在箭楼女墙站定,便见林间大道中辆驷马高车红云般飘过来,辚辚隆隆声势惊人,到得箭楼前三丈处却嘎然刹车,驷马车竟如同钉在地上般!
“好——!”田辟疆拊掌高声赞叹。
“禀报王:献宝义士到。”车厢中老内侍尖声喊着。
“草民铁苍,参见齐王——!”车辕上个精铁般汉子拱手做礼。
田辟疆高声道:“铁苍义士,箭楼下调头,来试车!”
“嗨!”精铁汉子答应声,马缰轻抖,驷马铁车辚辚走马向前,堪堪将近箭楼,便听哗啷响,前后伸展三丈余长车马竟在城门洞中骤然转弯调头,身后车厢竟正正对着箭楼!田辟疆兴奋喊声好,大红斗篷翻卷,竟大鹰般落到宽敞车厢之中!
“大王可要试车?”精铁汉子立在辕头却没有回身。
“如此良车宝马,岂能不试?”田辟疆兴奋打量着车身与色火红骏马:“出城,到郊野来驾车。”
“嗨!”精铁汉子脚下轻轻跺,驷马铁车便“哗——!”声飘出林荫大道,飘出临淄北门,直向大海边飞去!田辟疆只见两边林木飞速倒退,竟是腾云驾雾般,饶是行家里手,他也不禁双手紧紧握住铁柱扶手。片刻之间,车马便到荒无人烟茫茫草地,精铁汉子喊道:“大王车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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