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王少见大笑起来:“丞相啊,对六国各种手法,今夜可是要仔细揣摩番,定策难,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啊。”
张仪不禁喟然叹:“六国若有王如此,苏秦幸何如之!”
秦惠王不意被触动心思,饶有兴致问:“若苏秦当年为所用,卿当如何?”
“如苏秦,六国合
,连看也不看人家眼呢。”张仪拍着绯云头哈哈大笑:“绯云啊绯云,看这可人小女人最厉害,否则,勾践怎拿西施郑旦做灭敌利剑呢?”绯云娇嗔道:“呸呸呸,你老爷是夫差,可不敢做西施呢。别瞎说,吃饭吔。”张仪拿起玉著,却向书案努嘴:“请长史来,将书简誊清存底,立即呈送秦王。”
绯云走过去看,书案上摊着长卷竹简,简上墨迹方干,显然是刚刚写成。绯云连忙去请来执掌机密长史。长史问过张仪,便卷起竹简到缮写房去。
晚饭后,张仪正在书房端详楚国地图,宫中内侍便匆匆来到,宣召张仪立即进宫。张仪没有片刻耽搁,上得轺车便从府门斜对面宫墙偏门进王宫。内侍没有领他去经常议事偏殿,却径直将他领到大书房。张仪自然清楚,到这里,便是秦惠王要与他单独密谈。
秦惠王正在用饭,眼睛却盯着面前长卷竹简:
积羽沉舟长破合纵臣张仪顿首:臣从楚国归来,尝思楚芈槐之反复,以为连横破合纵乃长期之功,不能毕其功于役。极而言之:六国不灭,秦国不统,纵横之争将永为纠缠!有鉴于此,臣出八字对策:积羽沉舟,长破合纵。即不求次摧毁六国盟约,而以各种手法不间断示好分治,以求各个击破;即或屡次反复,亦绝不休止。长此以往,六国间积怨日深,合纵则不攻自破也。鸿毛虽轻,积多可沉舟,此所谓积羽沉舟也。以臣之见:燕国与秦无旧仇,可嫁公主而结好;齐国偏远,可尊其虚号而结好;楚国贪婪,可以利诱之,使其不断反复,从而自外于合纵;三晋与接壤,可软硬兼施,胁迫之分化之。若如此,则合纵必可流于无形矣!看到张仪上书,秦惠王第个感觉就是惊讶。连横本来就已经是惊世奇策,且次出使就动摇楚国,张仪斡旋才华与连横威力,已经使秦国朝野刮目相看。谁能想到张仪在次出使之后,竟能举反三,提出更为明晰可行连横策略?眼看完,竟是顾不上用饭,秦惠王立即便派内侍宣召张仪。
“王如此勤政,秦国便大有可为。”张仪笑着走进来深深躬。
秦惠王推鼎盘便站起来:“勤政算甚来?没有长策大谋,还不是越忙越乱?来,丞相这厢坐。”说罢便回头吩咐:“上茶。”待张仪坐定,秦惠王拿过案上长卷,不断轻弹着慨然赞叹:“读丞相上书,直如醍醐灌顶,快哉快哉!”
“王认同,张仪倍感欣慰。”
“积羽沉舟,长破合纵。有此八个字,当真是点石成金也!”秦惠王不禁轻叩书案,击节吟哦:“六国不灭,秦国不统,纵横之争便永为纠缠……不求次摧毁,而以各种手法不间断示好分治,以求各个击破,即或屡次反复,亦绝不休止——!丞相可谓举廓清迷雾,字字力敌万钧哪!”
“王慧眼,臣倒是多番忧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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