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高云车上,眼界分外开阔,向西望去,但见函谷关外满山遍野都是黑色旌旗,连绵营寨!埋锅造饭袅袅炊烟,在明净蓝天下竟是如在眼前。苏秦虽然目力不佳,却也确定无误看出那是真正军营,而不是虚妄幻觉。子兰大皱眉头,径自不断嘟哝:“哪来得如此快捷?鬼魅般,当真鬼魅般!”苏秦肃然道:“子兰将军,秦军出战,军当速定对策,与四公子午后便到。”说完也不等子兰回答,便径自下云车。
回到总帐,正当中饭时刻。偌大总帐虽然已经收拾干净,但四公子却依旧个个酣醉如泥倒卧在后帐,鼾声片,酒气冲天。苏秦立即给侍女领班下令:“小半个时辰,让他们立即清醒过来,办不好军法从事!”
侍女们立即忙碌起来,醒酒汤、冰块浸汗巾、凉茶、冷水、按摩拿捏,能用办法齐上,终于使四公子醒过来。虽然醒,却都是头重脚轻胸闷噁心,春申君噢呀呀阵呕吐,其他三人便也立即跟着大吐起来,帐中竟是污秽酒臭片!侍女们掩鼻侍奉,四个人犹自软在地上。苏秦不堪忍受,个人在帐外踱步,帐内动静却听得清楚,走进来吩咐道:“脱去衣服,冷水浇身!”
侍女们阵愕然,但见苏秦阴沉肃杀模样,只好红着脸将四公子脱光,人各桶冷水便向四公子兜头浇下!大帐中立即流水淙淙,变成片泥泞。此时,只听阵噢呀啊噫叫声,四个人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待四人换好干爽衣物收拾齐整,苏秦已经命人将酸辣羊肉羹摆好,四人唏溜呼噜喝下,出得身热汗,才精神起来。
“噢呀呀武信君,你这是何苦来哉,如此痛饮,不大睡三日,如何过得?”
。只是这秦国不动,心不安,却不知将军如何看?”
子兰怔,随即大笑:“无非畏惧四十八万大军,又能如何?”
苏秦看看子兰,竟是凝神沉思着不再说话。
“丞相毋忧。”子兰笑道:“无论秦人如何智计百出,打仗总是要两军对阵。秦国总是没有妖法,能靠躲避取得胜利?彼不来,便去。明日便猛攻函谷关!”
“函谷关间不方轨,狭长幽深,关下至多容得数千人,四十八万大军却如何摆布?”
苏秦揶揄笑道:“莫非要做秦军俘虏再醒来?”
“秦军出动?”孟尝君大是惊讶。
苏秦沉重叹息声:“函谷关外已经大军云集,子兰尚是没有定见
子兰原是鼓勇之间脱口而出,被苏秦问,竟是难以回答,期期艾艾道:“轮番,猛攻,看,看他能撑得几日?”
苏秦幽然叹:“子兰将军,请到总帐趟吧,众口出良谋也。”
子兰面色通红:“要商议军机,也当在中军大帐,总帐算……”却生生打住。
“好吧。”苏秦轻轻叩着长案:“今晚,等便来中军大帐。”
正在此时,帐外马蹄声疾,斥候沉重急促脚步直入大帐:“禀报六国上将军:秦军出动!函谷关外遍地营寨!”子兰拍案大喝:“当真胡说!方才还没有踪迹,难道秦军是神兵?”斥候喘息道:“不,不敢假报,上将军看便知。”子兰阴沉着脸霍然起身,也不看苏秦眼便大步出帐。苏秦已经出大帐,跟着子兰便上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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