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君大义高风,子之敬佩之至。”
送走子之,苏秦竟前所未有失眠,想整整夜,却不知究竟想些什,更不知道想清楚什。天亮时终于朦胧睡去,日上半山时却又被老仆唤醒,说上卿亲自驾车来接他进宫。苏秦只得起来梳洗番,便出来上子之高车进宫去。
踏进王宫,苏秦便觉得气氛有异。燕国宫殿虽然窄小陈旧,平日里却也是片生气。尤其是燕易王成年即位,心要振兴燕国,操持国务点也不松懈,日每吏员如梭,宫中总是忙忙乱乱。今日进宫,偌大车马场竟没有停放辆*员轺车,进得宫门,两廊官署更是冷冷清清,只有管辖王室事务两三处开着门有吏员身影,其余竟是概关闭。苏秦不禁大是困惑:燕王病,难道国务也停止?
子之见苏秦眼神不对,便指点着笑道:“个忙不过来,也是偷懒,便让这些官署都迁到府上去。”苏秦心中沉,脸上却笑着:“上卿果然不凡,只差将王宫搬走。”子之大笑道:“武信君却是迂腐,无论搬到哪里,只要将事情办好不就完?”苏秦想赶快见到燕王,也不说话,只是大步向深处走去。
进入第四进,便是燕王经常召见朝臣两座偏殿,过偏殿便是正殿,过正殿便是燕王书房与典籍库。这些地方苏秦都很熟悉,惟独没有来过后宫。步入书房回廊,便闻股草药气息扑面而来,苏秦不禁大皱眉头。来到寝宫庭院,药味儿更是浓郁。苏秦抬头看,庭院池边竟铺满草席,席子上晾满黑糊糊药渣!药渣席边,好几个太医在蹬着药碾子碾药,呼噜咣当片,直与制药作坊般。
法是你,问何来?”
“你要变法,如何又是?”
“哎呀武信君,子之保驾,苏秦变法!不好?”子之拍着书案阵大笑。
苏秦心中怦然动,正待开口,却又硬生生忍住,淡淡笑道:“兹事体大,苏秦从来没有想过,从长计议吧。”
“好,多想想也好,等你便。”子之突然压低声音道:“还有事,请武信君恕罪。”
子之低声道:“东胡神医方子:服用汤药之后,药渣碾成粉末吃下。”
苏秦阴沉着脸走进寝宫,远远便听大木屏外老内侍高声长宣:“武信君上卿到——!”苏秦怔,便听见里面阵急剧咳嗽喘息。内侍此时连忙躬身闪开:“燕王召见,武信君上卿请——”
苏秦早就
苏秦很不喜欢这种惊乍,皱着眉头道:“你就说吧。”
“燕王瘫病期间,武信君不在国中,燕王便要署理丞相府政务。子之事先言明:只是代为署理,武信君回燕即交还权力。可燕王不答应,说丞相未必再回燕国,硬是宣来班大臣,让做丞相……”子之叹息声,流露出深深歉意:“子之愧对武信君,特来说明,明日你面见燕王,即交还丞相印信。”
蓦然之间,苏秦恍然大悟,笑笑道:“丞相便丞相,那是国家公器,又不是你借物事,能还回来?”
“只要子之坚执不受,自然能归还回来。”
苏秦哈哈大笑:“子之啊子之,苏秦岂是讨官做之辈?你便做丞相何妨?只要你真正变法,真正使燕国强大,苏秦何须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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