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如何使得?”齐宣王竟是愣怔,他向各国派出那多坐探斥候,报来也只是各种皮毛消息而已,实际变法举措如何能轻易得到?张仪纵然知晓,又如何肯轻易送给他国?时之间,齐宣王竟有些怀疑张仪又在作弄他。张仪却坦然笑道:“齐王莫担心,这是张仪自己归总,大体不差。其所以送给齐王,是因齐王有变法大志。”
“丞相过奖,何敢当之?”齐宣王顿时高兴起来,竟谦恭得自己变成臣子般。
“然则,张仪以为,齐王若得变法,非人不能成功!”
“何人?丞相但讲。”
“苏秦!”张仪面无表情:“非苏秦不能成功。”
?”张仪侃侃道:“武王伐纣,依成例在太庙占卜吉凶。龟甲就火,龟纹正显之时,太公骤然冲入太庙,踩碎龟甲,大声疾呼:‘吊民伐罪,天下大道!当为则为,当不为则不为,何祈于方朽物?!’正当此时,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群臣惊恐。太史令请治太公亵渎神明之罪。武王却对天拜,长呼:‘天下大道,当为则为,虽上天不能阻也!’便即发兵东进,举灭商。”
齐宣王尴尬笑笑:“丞相之意,本王无须过问他国变法?”
“张仪明白齐王心意:既不想落他国之后,又惟恐变法不成,反受其累。”句话便说得齐宣王睁大眼睛,接着便道:“变法者,国之兴亡大道,满腹狐疑四面观瞻,而能变法成功者,未尝闻也!国情当变则变,当不变则不变,与他国何涉?此等国策大计,齐王却只问传闻虚实,只问吉凶成败,张仪何能断之?以狐疑侥幸之心待邦国大计,岂非戏谑于国事?”
这番话却是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孟尝君大是佩服,不禁站起来对齐宣王拱手慨然道:“丞相之言,治国至理,祈望王明鉴!”
齐宣王本想请博闻广见张仪好好说说列国见闻,顺便透漏些这几个嚷嚷变法国家内幕实情,再替自己参酌番,齐国应该如何应对?看着宫墙外冰凉呼啸海风掠过,在木炭通红燎炉旁听着轶闻趣事,齐宣王确想惬意享受个有趣冬日。就本心而言,无非想在这个秦国丞相面前忧国敬贤番,以遮掩昨日对苏秦不敬罢。不想鬼使神差从变法问起,竟被张仪当真教诲通,不禁大是不快;然则,不快归不快,面对秦国这个气焰正盛权臣,再加上个不识趣孟尝君,齐宣王也只能窝在心里。沉思状沉默片刻,齐宣王便大度笑笑:“丞相金石之言,田辟疆铭刻不忘,容忖度几日,若有难事,再请教丞相。”
齐宣王大是惊讶,与孟尝君相互看看,时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片刻愣怔间,张仪已经笃笃出宫
张仪心中雪亮,站起来笑道:“齐王国务繁忙,张仪送齐王样物事,便即告辞。”
“何敢劳丞相赠礼?多有惭愧。”齐宣王又高兴起来,毕竟,这是很有面子件事。
张仪回身对殿口内侍吩咐道:“请行人入宫。”
内侍声传呼,嬴华便捧着个铜匣走进来,呈到齐宣王案前打开。齐宣王看,却是整整齐齐几卷竹简,不禁笑道:“丞相送何书啊?”
“启禀齐王:这不是书卷,这是各国议定变法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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