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宜阳本来已经被秦军占领。但在秦国大破合纵联军后,张仪为彻底拆散合纵,便将宜阳归还韩国,与韩国缔结友
也,你等敢以些许伤亡计较?”
帐中时肃然无声,却有个年轻将军从后排走出拱手道:“上将军此言差矣。兵者,国之大事也。何能以秦王率性言,而决大军所向?”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犯上!”甘茂终于忍不住,拍案霍然起身。
“末将千夫长白起。有言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个白起竟是平静冷峻,全然不象个小小千夫长。
“白起?”甘茂却是心中动。目下秦军中谁不知晓这个白起大名?秦王嬴荡在白起卒伍中做过力士卒,对白起赞叹得无以复加,甘茂如何不知?但在大军之中身为最高统帅,如何能让个千夫长如此侃侃论兵?便厉声呵斥:“个千夫长也妄言军国大计,成何体统!”
白起那张棱角分明脸永远都不会笑:“商君变法以来,秦国兵锋所向无敌,皆因上下同心。将士尽抒己见,庙堂方能算无遗策。今张仪丞相离朝,六国正欲恢复合纵。大军轻率东出,正使六国合纵死灰复燃。宜阳之外,已有魏楚赵兵马十万之众,若久攻不下,大军陷入泥沼,楚国再从背后复仇,秦国岂非险境?望上将军三思上达,慎之慎之。”
甘茂时竟无言以对。从内心深处说,他承认这个白起确实有见识,然大军已经发动,若不战而回,非但军功无望,还得落个轻率失策口实,身为丞相上将军颜面何存?略思忖,甘茂沉声道:“列位将军:此战乃新王立威之战,意在震慑六国!诸将见仁见智,战后尽可上书秦王。然则,目下断无改弦更张之可能!惟有打好这仗,使六国知难而退,秦王或可重定方略,否则,只有自乱阵脚!白山将军以为如何?”
白山是前军大将,秦军绝对主力,来者又大都是他部将,白起还是他族侄,甘茂自然首先盯住他说话。也是白山沉稳持重,在军中极是顾全大局,甘茂也想让他体察自己番苦心,否则这仗是没法打。白山直在默默思忖,此刻看白起眼,大手挥:“走!回帐准备去,好好打仗。牛曳马不曳,军法从事!”众将锵然拱:“遵命!”竟是整齐出帐去。白山向甘茂拱手:“上将军,末将告退。”也径自走。
甘茂虽然松口气,心中却也老大不快。这十万旌旗究竟是谁说算?个前军主将,竟然比他甘茂更有威慑力,哪个上将军受得如此窝火?可甘茂没有办法,秦王要立威,自己要军功,这仗肯定要打。可这些老军头个个都在商鞅、车英、司马错、樗里疾主军时期磨练出副谋略头脑,连是否师出有名他们都要想,如何能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只管打仗事?甘茂其所以不敢大动肝火,还有个更重要心病:他虽然喜好谈兵,但毕竟没有真正打过大仗,领兵十万攻城掠地更是头遭。打仗还得靠这些战将猛士,此时他若拿出镇秦剑行使军法,无异于引火烧身,甘茂岂能掂量不出此中轻重?虽说是自己忍下,但看白山脸沉将领们便慨然领命,甘茂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
次日黎明,甘茂升帐发令:大军压向宜阳,午后立即发动猛烈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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