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壮幼时很是顽皮淘气,整日用支铜棍儿鼓捣宫内能见到各种带锁铜匣,总是要打开方才罢手。惠文后寝宫带锁箱匣虽不如王室书房多,可也为数不少,久而久之,竟被他全部鼓捣开。秦惠王知道后又气又笑,有次拍着书案只秘诏铜箱板着脸道:“个时辰,你小子要能戳腾开这只铜箱,赏你口好剑。”嬴壮高兴得连蹦带跳,拿出那支五寸长铜棍儿,饶有兴致地鼓捣个时辰,却终是没有打开,便噘着嘴巴老大不高兴:“大哥,再给半个时辰,再要打不开,永不开锁!”秦惠王却笑道:“给半个时辰也可,只是无论打开与否,都得洗手。”嬴壮二话不说,点点头立即埋头折腾,过得片刻,竟是生生打开那只机关重重铜箱。
惠文后却不管秦惠王“洗手”禁令,依然有意无意地放些不打紧带锁铁箱铜匣在寝宫里,让嬴壮偷偷地消磨时光。可嬴壮也忒煞怪
子弟,又在宫中二十年,与嬴荡更是朝夕相处十余年,宫廷对于他没有任何机密可言,如何竟不知道嬴荡不是惠文后所生?时间,嬴壮怀疑嫂娘长久寡居而失心疯。他走到石栏边,亲切地揽过嫂娘头,想象以往那样抚慰她,谁知这张被他转过来脸却令他大吃惊——曾几何时?往昔丰满白皙脸庞竟变得憔悴如刀削,片片老人斑竟是清晰可见!亮如秋水双大眼也变得空洞干涸,虽然没有丝泪水,可那冰凉目光却令嬴壮不寒而栗!
“嫂娘……”嬴壮阵酸楚,猛然搂住惠文后,又骤然放开猛然跪地,“娘!嬴壮便是你亲生儿子!你便是嬴壮亲娘!”
惠文后慈爱地抚摩着他脸颊:“你啊,本来就是儿子。”嬴壮愣怔,他不知道惠文后“本来”是种爱意还是隐藏着更大秘密?时竟只是流着泪连连点头。惠文后却是声轻轻地叹息:“起来,说给,他们为何不让见荡?”
嬴壮默然阵,咬牙低声道:“荡,已经,死……”
惠文后无声地张下嘴,便软软地倒在嬴壮怀里。嬴壮连忙抱起惠文后大步走到池边石亭下,将她放到石案上躺平,轻轻地掐着她人中穴。片刻之后,惠文后睁开眼睛抓住嬴壮胳膊:“说,荡是如何死?”
望着惠文后空洞眼神,嬴壮断断续续而又点滴不漏地叙说嬴荡惨死经过。惠文后静静地听着,没有次打断,也没有滴眼泪,直到嬴壮说完,她依然悄无声息地躺着。嬴壮太熟悉嫂娘,什也不说,只是握着她双瘦削手,默默地守候着。
“壮啊,抱,到寝室去。”良久沉默,她终于气若游丝地开口。
嬴壮轻轻抱起惠文后,穿廊过厅来到熟悉寝室,侍奉她饮下盏滚烫药酒。惠文后身大汗之后,终于坐起来,突兀句便是:“嬴壮,你敢不敢做秦王?”
嬴壮浑身震!他此来宫中,不正是为求得太后支持?可从在碧池边看见惠文后倏忽苍老容颜,却竟是什也忘记,只想永远守在嫂娘身边,永远做她儿子。此刻惠文后突兀问,他方才恍然醒悟:“娘,这是敢不敢事?”
惠文后微微笑,起身走到帐帷后拿出方生满绿锈铜匣:“老法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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