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车停稳,个长须黄衫楚国商人下车,打开车帘挂起,向车内拱手做礼:“将军请。”便见身黑色软甲嬴显跨步下车,回身躬:“末将军务在身,不能奉陪先生,尚请鉴谅。”
超过八千人马,若次调走关全部守军,这是任谁也会觉得怪异,无异于自,bao形迹;最后便是蓝田大营,这是驻军最多也最是频繁调兵营地,可如何调?何时调?又是难题。如何调?便是调何兵种?骑兵还是步兵?军粮是国尉府调拨,还是当作紧急行动由军营自带几日军食?何时调也是个难题。调早,秘密军营选在哪里?军粮如何运法?由谁统兵提调?调迟,赶不及岂非误大事?所有这些事务,对于奉命开战大军来说都不是难事,可做秘密行动办理,便全部变成难事!
枯坐个时辰,嬴壮思绪纷纭,终是想不定个万全之策,心烦意乱中跺脚,又来到后园芙蕖池。叶扁舟飘来,侍女只对他笑笑,扬手掷出物,便飞舟去。嬴壮打开竹筒封泥,方白绢上竟是嬴离那遒劲自创笔法:
去邯郸也。若得兵符,可找显弟,昔日三星玉佩为凭,切记!
嬴壮眼睛亮,顿时精神大振,回到寝室阵收束,钻进辆篷布极是严实缁车,便辚辚出后门,迅速汇入长街车流之中。片刻之后,缁车出得咸阳东门,直向东南方向从容而去。
蓝田军营湮没在火红晚霞里,阵阵悠长号角四面响起,最后场操演终于收队。裨将军嬴显刚刚回帐,便接到大营游骑通报:“北营门有楚商,求见将军!”嬴显高声笑道:“没有楚商亲朋,你传错消息,该打军棍。”游骑骑士正色道:“断无差错。这是楚商给将军信物。”说罢探身,便递给嬴显张碧绿玉佩。嬴显接过看,便是愣,却又恍然笑道:“噢,晓得,这便去。”待游骑飞马而去,嬴显便立即进帐,唤过军吏阵叮嘱,便站在营帐外等候巡行兵车。
蓝田军营常驻十数万大军,营寨层叠,严禁将士军营驰马。只要不打仗,纵然将军出营,也须走马或步行,若要快捷,便须等待专门在军帐与各营门之间巡回穿行兵车。这种兵车在作战中已经被淘汰,不属大军,而是隶属于蓝田将军军营配置,专门供百夫长以上将士快速出营,每车可站五到八人,有固定行车路线,既不干扰军营操练,又快捷便当,倒是比备马骑马回来再喂马洗马省事许多。
片刻之后,嬴显乘着辆兵车来到北营门。下车出营,已经是片暮色,依稀便见辆黄篷缁车停在鹿砦外树林之中,倒还真是楚国商人车样。嬴显握握手中玉佩,便向缁车大步走来。将近树林,便见林中走出个黄衣少年,迎面便是躬:“将军请。主人正在车中等候。”嬴显点点头,便向缁车走过来。车帘从里边“啪!”地打起,嬴显便脚跨上缁车。
“营外时几多?”幽暗车厢中声急迫问话。
“个时辰。壮兄有话,便说无妨。”
幽暗之中,缁车启动,沿着山麓树林向官道走马而去。辚辚车声中,急迫低沉声音连绵不断。车下官道,又拐回来,渐渐驶进蓝田大营北营门刁斗军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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